“既然裘欣悦跟你关系好,那我也得把她当好朋友来看,我觉得这事,有必要帮她留意一下。”
男朋友能因为自己而把闺蜜的事放在心上,裴语微当然开心,但还是不大明白他所说的“留意一下”是什么意思。
沈惜只好明说:“我觉得吧,姓崔的可能有点问题。”
“有问题?”裴语微这下懂了,“你觉得你前女友说得都是真的,姓崔的脚踏两条船?”
“我不能保证,但很有可能。你和施梦萦接触少,我对她的个性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在感情方面的认知是有问题,自我控制能力也差,但至少对男女间的关系还是比较敏感的。我所认识的施梦萦,对绝大多数男人都持有极强的距离感,只有在能让她信赖的人面前才会放开。刚和我分手那会,她有纠缠,那是因为我们相处的时候,关系还可以,她有点舍不得。如果她和崔志良只是多年前的男女朋友,重逢以后,崔和她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只给她普通朋友的关怀,那她至于变得像那天那么绝望和纠缠吗?我不太相信。当然,这些都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那怎么办?这事我也不好直接跟欣欣提吧?”
“当然,先别说。你说什么都不合适,还是保持沉默的好,免得没帮上朋友,反倒把你俩的关系搞砸了。”沈惜挑了挑眉毛,胸有成竹地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等几天看。”
“什么意思?”裴语微好奇地问。
“山人自有妙计。哈哈。”沈惜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裴语微哼了一声,扭过脸去:“讨厌!不问你了!”
沈惜的判断是准确的,只过了两天,关于崔志良的调查报告就送到了他手中。
在撞见施梦萦和崔志良在包厢里发生冲突的第二天,沈惜就委托杨鑫帮他调查崔志良。
他当然不是圣人,偶尔帮前女友一把无所谓,但无意时时处处主动为施梦萦出头,但这件事同时还牵涉到裴语微的闺蜜,看在现女友的面子上,他也有必要好好查一查这个男人。
这项委托对杨鑫手下的调查员而言根本没有难度,比让吴昱辉吐出钱来要简单得多。
只过了四五天,杨鑫那边就有了回信。
其他一些不相关的事通通略过,真正让沈惜感兴趣的是,两个月前,崔志良曾带着一个女孩去鲁家镇玩了两天,两人同房过夜。
这女孩并不是裘欣悦,身份证信息显示,正是施梦萦。
从宾馆的监控视频里也能看到,有一次崔志良背着施梦萦走进大堂,此后两人出入始终牵着手或搂着腰。
这算是实锤吧?
不管崔志良当时和施梦萦是怎么说的,也不管两人到底有没有明确恋人关系,但他们曾一起外出约会,同住同游相处极为亲密,这是百分百确定的事。
即便他从不承认自己在与施梦萦恋爱,至少劈腿出轨这一条是铁证如山了。
真相大白,问题在于接下来该怎么办?
把实情告诉裴语微吗?
这丫头能忍住不向闺蜜说明一切?
沈惜不甚了解裘欣悦,万一抱着好心反倒把事情搞砸,没能得裘欣悦承情,反倒使她恼羞成怒,觉得裴语微多管闲事,搅了两人的交情,那反倒不好。
既然如此,倒不如暂时先瞒着裴语微,免得她心里憋着个秘密不能说,难受。
但自己也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做吗?
沈惜思前想后,盘算着怎么才能将这事做得稳妥,最后决定让杨鑫将调查结果和证据复制一份,快递送给崔志良,再找人给那家伙打电话,告诉他现在一切都已水落石出,留给他最后一个机会主动找女友交待实情。
如果三天之内他还不开口,那么同样的报告也会寄到裘欣悦手中。
安排好这些,沈惜就放下了这件事。
崔志良这种货色不值得他费太多心思,就在这几天里,还有更重要的人和事在等他。
搞定雷耀庭那边头,和陆优见面的事重新提上了日程。
春节里三兄弟分工,正面针对龙涛集团的事,大多由沈伟长和沈伟扬来做,沈惜剩下还要做的,主要就是给陆优一次明确的告诫。
多等了这半个月,一直悬着心事的陆优听说沈惜终于再次同意会面,长出了一口气。
他还是在“尊魅7号”订了包厢,在秦子晖夫妇婉拒陪席后,他特意请来钱宏熙作陪,在后者的建议下,又请齐鸿轩夫妇到场。
尽管这次相约没走宋斯嘉的门路,但一来可以酬答他们上次的帮助,二来也能找一个足以令对方满意的中间人陪同。
平心而论,齐鸿轩和宋斯嘉都不想来吃这顿饭,当然夫妻俩心理不同,前者纯粹只是不想见沈惜,后者则记得哥哥再三告诫他们不要卷入其中。
不过齐鸿轩思来想去之后,又改了主意,他当初答应帮陆优递话,为的是赚一份惠而不费的人情,上次的事其实已经办成,只是中途出了意外,所以他一直觉得陆优应该感念自己的帮助的。
今天去吃这顿饭,正好有敲实这层人情的意思,如果拒绝,这人情反倒捞不着了。
宋斯嘉拗不过丈夫,到后来他连“你哥看的是你的面子,你要是不去,我也就没脸去了”这样的话都说了,总不能太不给丈夫面子,只能勉强而来。
好在沈惜看到她在场时,神色间也并没有不快。
气氛总体很愉快。
身为沈惜与陆优不同时期的同学,钱宏熙跟两人都能说得上话,居中穿插话题,调节气氛,很是称职,而那两人又都是长于交际的,尽管带着各自的心事,明面上倒也满座皆欢。
但站在齐鸿轩的角度看来,陆优和钱宏熙在面对沈惜时未免都客气得过分了,甚至隐隐带上了讨好的味道。
干嘛呀?
说到底,沈惜不就是个小老板吗?
沈家子弟又怎么了?
他又不是沈伟长或者沈伟扬!
在齐鸿轩的内心深处,就算是沈伟长又怎么样?
县长?
嘿嘿,县长老婆的屁眼还不是一次次被自己捅得合不拢?
这骚货哪次不是上上下下都被玩得彻彻底底,被自己操得嗷嗷乱叫?
沈家?
哼哼……
尽管有这么一份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心思足以带给他良好的自我感觉,可眼看着饭桌上沈、陆、钱三人的谈笑风生,齐鸿轩还是忍不住生闷气。
这两位老同学所拥有的财富和平时表现出来的人脉与脸面,都是他远远不及的,可他们在沈惜面前却把姿态摆得这么低,这又让齐鸿轩情何以堪?
这顿饭吃下来,齐鸿轩深感索然无味,对权力和财富又有了新的认识。
其实他也是想得左了。
正在餐桌上打着机锋的三个人,谁也没有把饭桌上的态度当回事,他们在交际时各有一套心法,说到底不过是习以为常的面子功夫而已。
甚至他们做来,一切只是熟极而流,随手为之,都没怎么过脑子,只是齐鸿轩这种平日里只宅在书斋和象牙塔中的人看不惯。
当然,那三人甭管聊得多热闹,谁都没有冷落齐、宋夫妇。
陆、钱两人自有老朋友的口吻和话题,沈惜又随口提起齐鸿轩与自家二嫂的亲戚关系,倒使得钱宏熙大呼缘分,这层关系他之前可是半点都没打听到。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呢!哈哈。”
酒过三巡,闲聊许久,沈惜已经开始对陆优的耐心生出三分佩服,后者终于开口聊起了沈伟长最近在苦溪县的政绩。
他小心翼翼地选了“思路清晰、目光远大”八字评语,言下之意委婉地直指土地审批被卡这件事,沈惜也心知肚明。
“呵呵,你还别说,现在有些领导干部还是那种只知道GDP,只会做面子工程的作风,急功近利、好高骛远,我堂哥别的不说,跟在海洲省长身边久了,这种作风是他最讨厌的。”
沈惜一边说,一边起身,伸长胳膊取过陆优面前的小碗。
陆优不明所以,扬起双手微张着以示恭敬。
沈惜慢条斯理地往他的碗里盛了些许粉丝,又稍稍加了一勺滚汤,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陆优连声称谢,站起来微躬上身接过。
“这道菜应该是过桥米线改良而来,端上桌时一碗净汤,平平无奇,若是心急火燎,固然能吃上头一口,喝下这滚沸的汤汁恐怕会吃大苦头。”
“是是是……”陆优若有所思。
“再说这个猪手,听宏熙说,这是尊魅的招牌菜?”沈惜指着另一盘菜问,钱宏熙在旁点头确认。
“确实好吃,香酥脆糯,只吃一个令人感觉难以尽兴。”沈惜边说边用公筷夹了一个猪蹄布给钱宏熙,随手又送给齐鸿轩一个,“其实吃一个正好,非要再吃,一时痛快,可能撑了肚子闹得不舒服,也可能后面还有别的好菜就吃不到了,不是很可惜吗?”
陆优连连点头。
这番话云山雾罩,听得齐鸿轩莫名其妙。
不知道为什么先是突然议论时事政务,随后又说到了菜色上,左右看了看,却见那三人的神情与刚才相比都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钱宏熙尽管事不关己,但对陆优的事既有了解,也想帮忙,插了一句说:“确实,做事既要有眼光,也要有耐心。可话说回来,官员追求政绩就和我们生意人追求利润一样,免不了着急,大部分时候还是不能免俗,沈县长恐怕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吧?该管的管,有些人、有些项目偶尔松松手也无妨。”
“那倒也是。”沈惜微笑着应了一句,陆优听到这句话,终于像是吃下一颗定心丸。
他还担心沈家对这两个娱乐城的项目不满,铁了心想要斩尽杀绝,尽管依凭杜家的能量,全力一争也未必会输,但莫名结下一个大敌,总让人心底不安。
现在沈惜松了口,无论如何都是好事。
收拾心情,认真听沈惜接下来说的话:“不管谁主政,总会有个整体思路,不容更改。但要是一些不影响总体思路的项目呢,也不会故意刁难。说到底,还是个立场问题。我堂哥和我们不一样,做生意的讲究礼尚往来,不跟人斗气比狠,做官的有做官的思维,有时候还特别讲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敌人’、‘朋友’总是分得很清楚,哈哈……”
“对对对,可以理解。”陆优举杯向沈惜示意,接口说,“位子不同,立场不同,思路也不同嘛。有时候就是容易闹误会,说开了就好。”
沈惜友善地和他碰了一杯。
“沈公子你说得对,我们做生意要讲和气生财,所以我在上海,在广州,在香港一向都很尊重当地的前辈。”
“那是最好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对吧?话说回来,中宁有中宁的情况,我觉得,有时候摊子不要铺得太大,稳扎稳打可能更好。还有呢,想得简单一点,赚钱最重要,别掺和到别的事情里面去,也许会好一些。”
“有道理!有道理!这些年不在老家,我对这边也不太熟悉,多谢沈公子提点!我之前有个商业计划,听了沈公子这番话,受益匪浅,看来是太激进了。”
沈惜闻言,特意认真地盯了他一眼,陆优没有回避眼神,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彼此心照不宣,话锋一转,又聊到了别的事上。
陆优这边解决了一桩大心事,崔志良却猝不及防地遭遇一场大危机。
上次施梦萦突然现身带给他的麻烦还没消去,裘欣悦最近一周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又一再拒绝他见面的要求,令他惶恐不安之极。
周三快下班的时候,他又收到了一个使他魂飞魄散的包裹。
一个小小的U盘,装满了诸如开房记录、监控录像翻拍照片、监控视频片段这些令他心惊胆战的证据……
见鬼,谁搜集了这些东西?
谁在背后搞我?
要干什么?
崔志良双手颤抖着将这个包裹塞进了自己的包里,下班时间已过,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办公桌旁,都忘了要走。
没多久,他又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警告他抓紧时间主动去向裘欣悦坦白一切。
谁?
到底是谁?
施梦萦?
裘欣悦?
还是别的人?
到底谁在算计我?
崔志良心如火焚,急得抓耳挠腮,却根本想不出藏在暗处的敌人究竟是谁。
幕后黑手一时难以找到,可威胁的效力却实实在在。
对方手里既然掌握了这些证据,崔志良绝望地发现自己似乎再也找不到万无一失的抵赖说辞了。
光是两张登记的身份证记录,他就无法解释。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为了营造气氛选择住那么好的酒店,如果去住管理较松的民宿,说不定能钻个空子只登记一个人的身份证,民宿里可能也没那么多监控摄像头。
裘欣悦已经见过施梦萦,她一眼就能认出那张身份证上的女孩是谁。
那自己这几天里言之凿凿给出的一切解释就完全成了谎言。
虽然裘欣悦不接电话也不同意见面,但崔志良为了消除她的怀疑,特意写了数百字的长微信发给她,一分真九分假地描述了一个自认为足以自圆其说的故事。
现在这份开房记录一出,之前编得有多圆,现在看起来就显得有多信口雌黄。
裘欣悦在自己面前很少摆大小姐的架子,但崔志良可不敢真把她当成是个好脾气的笨丫头。
在眼前这份铁证之下,还想继续哄骗她,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现在到底怎么办?
真要像幕后黑手警告的那样,主动去找裘欣悦坦白吗?
那不是找死吗?
可如果不去,对方也只留给自己三天时间,到时候这份证据还是会送到裘欣悦手上,到时自己照样是个死,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
到底该怎么办?
左右为难,崔志良越想越觉得走投无路,心头邪火直窜。
妈的,施梦萦这个欠操的烂婊子!
要不是因为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崔志良几乎一夜没睡,只在天快亮时才勉强眯了两个小时,搞得第二天整个白天都精神不振,反应迟钝,几乎是混着忙完了一天。
临到下班时,突然意识到留给自己的三天时间又流逝了三分之一,而他还没想出任何解决方法,不由得又开始焦躁起来。
慌乱到了极点,怒气升腾,再也按捺不住,崔志良跑到安全通道里,给施梦萦拨了个电话。
威胁自己的事和施梦萦有没有关系,他现在懒得去想,打这个电话纯粹只是为了痛骂对方一顿,发泄一下心底郁积的焦怒。
放下电话的瞬间,崔志良认命般下定决心,既已无路可走,不如爽快一点去找裘欣悦承认错误,哪怕痛哭流涕,指天发誓,搞得颜面全无也顾不得了,就说是自己旧日情结发作,一时糊涂被前女友引诱,但很快就认识到错误,坚决地与她一刀两断。
凭两人的感情基础,或许女友还会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总好过由那只藏在暗中的黑手将证据交给裘欣悦,然后由她主动向自己发难吧?
施梦萦对突如其来的辱骂完全来不及反应,直到对方突兀地挂断电话,都没弄懂是怎么回事。
低头看着掌心的手机,她羞怒悔惑,百味杂陈,思绪混乱之极。
过了好一会,她突然咯咯地笑起来,笑声里没有半点欢欣释然,最终变得越来越凄厉,一扭脸,看到谭伊娜拿着空杯子走进茶水间,一脸惊讶地望着她,笑声戛然而止,施梦萦一声不吭地快步离开。
如果没有这个电话,这个星期以来,施梦萦其实已经竭尽所能把情绪控制在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状态下了。
上周四上午,带着剧烈的头痛和浑身酸胀的不适感,施梦萦自昏睡中醒来。
手机时钟显示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可睡到这时才醒的她却像根本没睡过觉一样疲惫困顿。
衣裙散落满地,在时隔多年又一个宿醉后的清晨,施梦萦发现自己再一次一丝不挂地恢复清醒。
随即她又发现“一丝不挂”这个说法,严格说并不准确,她感觉到肉穴间的刺痒,伸手去摸,发现自己昨天穿的的内裤被卷成一个布条,就插在肉穴之中。
她对这个龌龊花样毫无反应,面无表情地抽出内裤,也不急着穿,随手丢到一边。
施梦萦愣怔着坐在床上发呆。
她知道这会已经接近中午,自己等于旷工了半天。
但这会她顾不得去想这个,只是沉着脸静坐。
昨晚进入这个房间后所发生的一切,施梦萦几乎全无印象,残存的最后一点记忆是自己哼着歌,充满饥渴地脱掉全身衣服,伴着电视里MV的乐声扭舞身躯。
不过,现在的施梦萦,已经不是九年前那个刚进大学的单纯女孩了,她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也完全没有了惊惶羞怒,此刻的她甚至可以用平静来形容。
毕竟,昨晚发生的事,本来就可以被看作是由她自己主动促成的。
如果施梦萦完全无意,又何必独自去酒吧?
又何必去参与那些并无多少交情的旧同事的聚会?
又何必在那个聚会中喝更多的酒?
昨晚,离开“古格”西餐厅,看到崔志良正站在路边,望着裴语微和他女友并肩远去的身影,施梦萦上前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一把挣开,气急败坏地低声吼道:“滚!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你以为我想跟你谈恋爱啊?笑话!当初跟你分手,就是因为我跟别的女生上了床,她比你听话多了,哪像你奶也不能玩,屁股也不能摸,跟你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唯一可惜的就是谈了场恋爱,却没能操过你。我这次就是想弥补一下遗憾,在你身上爽一下而已。谁知道你这贱屄自作多情,主动凑上来让我随便玩,你这么贱我就别浪费你这一身骚气喽!你以为你有那么大的魅力,隔了那么多年我还喜欢你?神经病!告诉你,你这种女人没人爱的,你身上也就只有肥屁股和烂屄还值点钱。看在你的屄夹得我的鸡巴还算舒服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趁你现在还有点魅力,多找些男人操!再老一点,肉也垮了,屄也松了,连愿意操你的男人都没了!”
望着他快步离去的身影,施梦萦哑口无言。
她无法想象,不久之前还曾温柔相待的男人,怎么能摆出那样一副狰狞的嘴脸,又怎么能说出那样恶劣的辱骂?
后来沈惜与她那番简短的对话,根本就没给她留下任何印象,她只是机械地应答,浑浑噩噩被送上出租车,又在烦乱的心绪操控下,中途改道,决心去试试买醉和寻欢到底是什么滋味。
如果记忆碎片里那些点滴回闪指向的是事实,那么昨晚和自己在一起的,应该是曾经的老板马总,好像还有一个男人,姓什么来着?
管他呢……
施梦萦支起身子,环顾房间,卫生间里传出的水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哈,自己这次居然没有被独自丢下,谁还留在这里?
过了好一会,水声止歇,一个比周晓荣还要胖一圈的中年男人赤裸着走出卫生间,正是马总。
他见施梦萦已经醒了,没穿衣服就这么坐在床上,脸上挤出一丝油腻的笑意。
施梦萦冷着脸问:“里面还有人吗?”
“没了,你……”
施梦萦跳下床直接走进卫生间。
醒来久了,神智愈发清明,感官的敏感度也都回来了,自己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酸臭味令人作呕。
先排空了积存一夜的尿水,随即她走进淋浴房,站到喷头之下。
温水洗刷着身躯,施梦萦脑子里空白一片,无悲无怒。
当然,与其说是镇定,其实更像是麻木。
突然,外面隐约响起手机铃声,这会反应特别迟钝的施梦萦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好像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铃声由沉闷至响亮,更是一步步由远及近,马总拿着她的手机走进卫生间。
“小施,电话,是什么‘公司徐老师’打来的。”
施梦萦有些恍惚,脑子转了一圈才意识到是谁来电。
她的电话里另存着一个高中时的“徐老师”的号码,所以才会在这位“徐老师”名前加上“公司”两个字。
看来是徐芃找自己,多半是因为自己没去上班吧?
施梦萦关水,移开淋浴房的玻璃门,找了块干毛巾擦手,这才接过电话。
她现在既疲且困,既无心也无力去上班,于是就在电话里直接请假。
递出手机后,马总没有立刻走出去。
虽说不是在谈什么隐秘的事,施梦萦还是下意识背转了身。
还没说几句,身后一热,一个赤裸的男体贴了上来,两只滚烫的肥手放到了她湿漉漉的身躯上,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一边乳房,另一只手在小腹上摩挲几下,朝她两腿之间游动下去。
施梦萦猛地一扭身,转过大半圈身子,虽然还没能完全从他的环抱中挣脱,却已经闪开了那两只不规矩的手,她捂住手机话筒,怒目而视:“你干嘛?”
马总讪笑,没能摸到肉穴的那只手顺势落在她的屁股上揉了两下,小声说:“没干嘛,你这个样子太诱人了……所以……”
施梦萦哼了一声,眉边嘴角尽是鄙夷,刚想说什么,不知为何突然怔住,神情瞬间黯淡下来,软弱地应了句:“我在打电话,别烦我!”说完,半侧过身子,再次用后背对着马总,继续与电话那头的徐芃交谈。
这副几乎等于默许他为所欲为的架势,令马总惊喜。
昨晚他得到了这个曾令他垂涎三尺的女孩的肉体,唯一的遗憾是因为要和老穆轮流玩,只能戴套,不能尽情地全射在这女孩身体里。
到后半夜两点,马总射过三次,人到中年力不从心,此后实在硬不起来了,只能眼看着再振雄风的老穆摘掉避孕套,痛痛快快在施梦萦体内射了一发。
老穆这人有个规矩,在外面玩,不管多晚从不过夜,所以干完最后一炮他就走了。
留下来的马总搀着施梦萦去卫生间清洗了下身,出来以后又在她身上各种亵玩,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再硬起来,也来一次内射,一直等到三点多,他实在熬不住困意沉沉睡去,终究还是没能再插进去。
要想弥补遗憾,眼下还有机会!
看施梦萦的样子,好像并不反对退房前再来一发,马总没了顾虑,放肆地在她身上抚摸起来。
施梦萦很快就挂了电话,但始终没有转身,也不说话,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马总在她身后上下其手。
可能是因为洗过澡没有擦干身体,背脊上的水顺着股沟往下流,使她两腿之间一直保持着润湿的状态,马总没抠几下就觉得肉穴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拍了拍施梦萦的屁股,还没说话,就见她自然地塌腰提臀,将屁股撅了起来,不由得嘿嘿一笑,扶着自己黝黑的短粗肉棒慢慢捅进肉穴。
随着他一下下的撞击,施梦萦不停发出一声声短促的“呃”、“呃”、“呃”的叫声。
马总对这种不解痒的叫床声颇感不足,连声追问:“我的鸡巴大不大?啊?大不大?操得你爽不爽?小骚货你爽不爽?”施梦萦却始终闷声不语,被他催得急了,臀肉又狠狠挨了几巴掌,这才敷衍地嗯几声以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