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道理归道理,他总不能真的为了尊重这个独立女性个体的性需求,真就把小丫头弄到床上去吧?
“呃……这个,我真的爱莫能助。你再坚持坚持吧。到高考也就三四个月了。这段时间要不你就自力更生一下?自慰也是别有一番趣味的。”沈惜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发笑。
“凭什么呀?”徐蕾理直气壮地不依不饶,“我本来那样实际上没啥问题,成绩又不差。就因为张老师非要管着我,你跑过来说一句是为了我好,我就只能靠自己来解决性生活了?那你到底是在为我好,还是在压抑我的合理天性啊?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会影响我的心理健康的,你这样才真的会影响我的成绩!”
小丫头振振有词,明摆着是在强词夺理,可又确实有几分歪理。
沈惜暂时先转移话题:“先不说那个。咱们先说之前的约定,你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还问?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徐蕾仍然直挺挺站着,昂着头,一脸不满地瞅着他。
“对对对!”沈惜暗骂自己被这小丫头的歪理搞得有点昏头,“我记得我记得,年级第四,不错……可是和原定目标还有点距离啊。”
徐蕾就读的市十一中是全省重点高中,能在这所学校考到年级第四名,照往年的经验来看,高考时基本就能名列全省前八十名的行列,在中宁市则妥妥能迈进前二十名。
照说这个成绩很不错,可距离当初“全市前十名”的目标,还差得远。
“你也知道,从前一百名冲进前五十名,可能还不那么难;想从前二十名杀进前十,别看可能就那么两三分的距离,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徐蕾没精打采地窝回沙发。“我已经后悔打这个赌了。”
“哈!谁叫你那时候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你是欺负我这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全市前十名哪有那么好考的?年级前十还差不多。”
“年级前十名还用赌吗?你不是本来差不多就在这位置上吗?哦,这会儿你又变成小孩子了?刚才谁吵吵今天一定要做爱,说自己得不到满足?哪个小孩子会说这种话?”
“哼!”徐蕾扭过头去,也不知是真被沈惜带偏了话题,还是她自己刚才那股劲已经过去了,倒是没再提上床的事,转而缠着沈惜要听他的情史。
沈惜哭笑不得,为了争取把上床这一页彻底翻过去,就拣了些有趣的事说了说。
徐蕾听得津津有味。
沈惜也有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好像很成熟的小丫头,听爱情故事的时候反而露出许多稚气。
与很多孩子相反,她在性方面的认识和实践,远远走在了情的前面。
就最单纯的感情而言,她反倒显得很陌生。
“哎,对了,上次跟你一起去碧龙湾那个女孩子,你搞定她没有?”
“什么叫搞定啊?”沈惜抓起手边一个猴子娃娃丢过去,“我们是朋友!”
“切!谁看不出来,她可是很在意你的。女追男,隔层纱,你到现在也没搞定她,那问题肯定在你这边了。你不喜欢她?”
对这个话题,沈惜不想多谈,但徐蕾却对他的躲躲闪闪非常不满:“你怎么老把我当小孩子啊?”
沈惜暗自苦笑:就算不拿你当小孩子,咱俩也没熟到无话不谈好不好?
我干嘛要把感情上的事都告诉你呢?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这件事上,徐蕾其实是个难得的好听众。
她与沈家、忻家、裴家都没有任何瓜葛,年纪又小,个性也直,看问题总会有她独特的角度。
沈惜隐去很多上一辈的纠葛细节,简单讲了奖自己和裴语微间的问题。
徐蕾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沈惜:“谈个恋爱也想那么多!你活得真累啊!要是……”见她欲言又止,沈惜不由得好奇:“要是什么?”
徐蕾扁扁嘴,稍加犹豫,最终还是把话说完了:“要是换成钱宏熙、刘凯耀他们,恐怕早就先跟那小姑娘上了床再说。能成就成,不能成也算爽过了。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你也没有骗她不是吗?再说了,上一辈之间能有多大的事?隔了三十年还不消停?你以为演狗血电视剧呢?彼此喜欢就在一起呗,合不拢就分手呗,想那么复杂干嘛?”
沈惜淡淡一笑,不加解释。
确实,同样的问题摆在别人面前,可能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法。
像徐蕾这样想和做,简单明了,也不失为一个方案。
可如果他真那样去做,那他还是沈惜吗?
每个人之所以能成就独特的个体,就在于生命里所有经历和体验过的东西都会沉淀到自身,凝结为一个人的个性和人生态度,决定他对每件事的判断和决定。
三十年的生命,塑造了现在的这个沈惜,他没有办法分裂自己。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如果沈惜历来都像徐蕾那样去活,他的生命就会大变样。
他或许不一定会选择出国前和冯馨分手;他也许会在留学后留在英国发展;他可能会跟齐鸿轩争抢宋斯嘉……正因为那些事都没有发生,今天坐在这里的,才是今天的沈惜。
“人家还没嫌你老,说你老牛吃嫩草!你倒是乱七八糟想法挺多的。”徐蕾很过瘾地不断攻击自己的“包养人”。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沈惜发现打来的是个陌生号码。
他对数字有很强烈的感觉,一般来讲,朋友的电话号码基本上都在他的脑子里。
即便是没有刻意去记忆的号码,只要有过几次联系,一旦看到这行数字,他通常能很快就想起来对方是谁。
可眼下这个号码却是完全陌生的。
不光是号码,甚至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都显得有很生疏。
当然,沈惜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是高中同学邱静如。
她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毕业后这十来年,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来往,也就是春节里同学会上聚了聚,她找我有什么事?
几句寒暄过去,邱静如道明来意:“后天,小女子有没有荣幸,请你沈三公子吃饭啊?”
“啊?”沈惜本能地想要拒绝。
不管姐姐有没有告诫过他,他自己也不想和邱静如有太多接触。
但老同学发出邀请,盛情难却,直接回绝似乎也有些太过不近人情。
他正要砌词婉拒,邱静如却想猜到他要推脱似的,补充了一句:“其实是有个特别的原因想请你吃饭,到时候再告诉你理由。”
沈惜飞快地思索。
既然只说是吃饭,那局面就相对容易控制。
即便从最坏的角度考虑,只要自己把得稳,邱静如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再说,人家说不定真的只是单纯想跟老同学吃顿饭,顶多带点套近乎的意思,可能是自己过于警惕了。
“还是我请你吧。和你这样的大美女共进晚餐,还要你买单,会被雷劈的。”沈惜的话逗得电话那边的邱静如娇笑不止,却没意识到他想自然而然把请客的主动权揽到自己手里。
“不必了,一顿饭而已,不至于把我吃穷了。真吃穷了,就到你家里来蹭饭。我已经订了座,后天晚上六点半,尊魅七号6号包厢。”
“呵呵,尊魅啊?我还没在那里吃过饭呢,这次要托老同学的福了。你已经费心订了位子,到时候肯定是由我来买单,分工协作嘛。”不动声色地客套了几句,沈惜挂掉电话,暗自把整个过程想了一遍,虽然还是不清楚邱静如到底有什么目的,但自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才重新看向徐蕾。
徐蕾在一边早就等得不耐烦,撇嘴气道:“哼,被别的女人把魂勾走了吧?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女人的,原来只是看不上我,现在有别的美女送上门来,就这么失魂落魄的!”
沈惜忍不住把身子探过去,屈起食指,在她脑门上扣了一下。
“什么送上门来?什么失魂落魄?”
“明明就是人家送上门来了,你马上就心不在焉的!请你吃饭?吃完饭再去酒吧坐坐,然后送回家里坐坐,然后就到床上坐坐了呗!”
沈惜搓着手,恨不得能再上去多叩几下:“你这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
“我欲求不满,整天就只会想这个,行不行?”
沈惜淡定一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十一中第三名的徐蕾同学,这段话不用我翻译给你听吧?”
“哼!”徐蕾一甩头,表示不屑。
过了会,她又很郁闷地说:“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就这么看不上我?我告诉你,跟我做,你真的会很爽的。”
“咳咳……”沈惜对她如此一本正经地“推销”自己总觉得很有趣,“我哪有看不上你?这不是对你负责任嘛,不识好歹!”
“靠,跟你上次床,就会影响我的高考成绩啦?”
“不一定影响你的成绩。但肯定会影响我在你张老师面前的光辉形象!”
“你又不想泡她,要光辉形象有屁用!”
“操!”沈惜也爆了句粗口,“我是他男朋友的表哥,她如果嫁给我表弟,就和我成了一辈子的亲戚,怎么不需要光辉形象啊?”
“跟我上床怎么就影响你的形象了?能征服女人的男人,形象也是很光辉的!”
沈惜哈了一声:“为什么呢?”
“这是人的本能啊。食色性也,沈惜同学,不用我跟你解释这句话吧?在动物本能下,能征服异性,当然是光辉形象啦!”
“你说得对。”沈惜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
一向以来,他总是用很轻松的态度和徐蕾相处,像是在和同龄人相处,时不时也会说些脏话。
但这不代表他真以为这小丫头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
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现在的话题正好能让他说些很想说的话。
“性欲是人的动物本能,不必忌讳,也不必逃避。但是,人是不是一定要毫无约束地顺应本能呢?”
徐蕾刚想张口,沈惜摆摆手:“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咱们不抬杠,拿归谬这种辩论技巧来讨论问题,没意思。我只是想说,人肯定是要有选择和有约束地行使本能的,既然是这样,你就得尊重那些选择和约束,这是一个成年人的基本素质。”
“成年人?”
“嗯。小孩子可以一边被管,一边打从内心深处鄙视那些管着他的规矩,可以幻想无法无天,可又要求全世界都保护他。成年人不可以。成年人也可以鄙视规则,可以天马行空,可以特立独行,但他同时必须付出这样做的代价,那就是远离那些规则所运行的世界。既然不想被约束,就意味着不被保护和帮助,这是成年人世界的游戏规则,选择是有代价的。你已经十八岁了,按说只要你不犯法,做什么都不该被人管,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这一点,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所以,你答应我不出去混,你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跟我打赌要考全市前十名,然后这些日子一直遵守着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想,在你内心深处肯定不觉得是理所当然该这么做的,只是觉得给了我一个面子,对吧?”
徐蕾白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
“谢谢你给我面子。可你还在读高中,高中有高中的规则,高中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行为规范和基本的社会共识,所以你的行为本来就不能超越这些。别的成年人可以随心所欲做的事情,你哪怕已经十八岁了,还是不能做。”
“……”
沈惜再次示意徐蕾不要抢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怕承担代价,你就是想打破拘束。我知道你不怕,可你的张老师怕,我也怕。你的愿意承担和不怕,很可贵,但站在比你大十几岁的角度,我暂时还看不出来你的愿意承担和不怕,到底是成熟,还是少不更事。所以,在可能的范围内,我还是想让你回到规则的圈子里来。你还这么小,将来即便真要做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也有的是机会,在还小的时候,走得稍微稳一点,好不好?”
徐蕾闷闷地说:“不是在说上不上床的事嘛,怎么扯到这儿来了。”
“你懂的,你知道为什么扯到了这里。你很聪明,非常非常聪明。你可能只用了六七分气力在读书,就能取得现在这样的成绩。我不知道如果你全力以赴学习,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可以让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可能性,还是以前说过的那句话,考上去,走出去,把什么都看一遍,把自己变得更丰富一些,然后再来决定要怎么过人生。至少高中这最后半年,你再压抑一下天性,实在忍不了了,必要的时候自力更生吧。我可以给你去买一根振动棒,尺寸你来定。”
“哈哈哈……”徐蕾被他逗笑了。
沈惜不像钱宏熙、刘凯耀那些人一样只对她的肉体感兴趣,但又不像学校里的老师那样,整天严肃地教训,即便和气也是一副对小孩子的口吻。
他像今天这样一本正经地长篇大论,倒是从来没有过。
她表现得漫不经心,听得其实认真,可到最后听到“尺寸你来定”五个字,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先忍着,忍到进入大学,忍到慢慢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就好了。等你去读大学了,我不可能再管着你。是天天向上也好,还是日日笙歌也好,到时候一切选择你自己做,代价也由自己承担。剩下高中最后一个学期,你再受半年约束,怎么样?”
徐蕾撅起嘴表示勉强接受。
“说好的,等有一天,你变成了白骨精,我成了大肚子半秃的中年大叔,如果我想吃你这块天鹅肉,你也得给我吃哦!”
“好啦好啦,不管什么时候,我至少给你留一次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的机会,就一次哦!哼!”徐蕾傲娇地甩了甩头发。
这小丫头看上去难缠,其实很好沟通。
与此相对,还是邱静如更令沈惜感到麻烦。
主要是搞不懂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单纯和老同学叙旧?
沈惜不信。
别说高中毕业后这十几年殊少往来,即便当年同窗时,刨去曾一起主持文艺汇演这一点点交情,两人的关系顶多也只算平平。
联系到这两年屡有风闻的艳名,沈惜暗自警惕,她总不会是想要勾上自己,搭沈家的船吧?
这倒也罢了,如果还有别的原因,就更令人头疼。
和邱静如一起坐进尊魅七号的6号包厢,沈惜堆了满脸的笑,心底却是一片剔然。
两人都开了车,所以就没有点酒。
见邱静如主动说不用上酒,沈惜放了一半的心。
他对自己的酒量有信心,但若非必要,还是不要单独和一个美女喝酒为好,变数太多。
问起她那天曾说起的今天请客的特殊原因,邱静如抿着嘴笑:“呦,你还记着呢?是不是没有这个特殊原因,我就请不动你啊?”
“怎么会呢?好奇心作祟而已,呵呵。”
“特殊原因嘛……其实没什么啦,今天是我生日!算不算啊?”
沈惜表面上作恍然大悟状,心里却愈发感到奇怪。
根本不熟的两个人,却非要在生日这天凑在一起,实在显得牵强诡异。
他一时想不通缘故,只能静观其变。
“我这老同学很不称职啊,连你的生日都不知道。你应该早点说,好让我准备一份礼物。现在空手来,真是不好意思。”
“你能来,不就是大礼了吗?平时像我这样的,没有巫晓寒那么大的魅力,怎么请得动沈三公子你啊?”邱静如笑意盈盈,话里却透出一份幽怨。
沈惜配合她的语气,露出一丝歉疚。
“你这话说的,我就更不好意思了。来来来,不喝酒,我们喝果汁,碰一下,祝你生日快乐。”
邱静如依言举杯。
喝了口果汁,放下杯子,叹口气:“唉,其实也没啥好庆祝的。都三十岁了,要成黄脸婆了。”
“你要是黄脸婆的话,那外面得有多少女人去自杀啊?过分谦虚就显得骄傲了哦。”
邱静如眨了眨大眼睛,不那么明显地放了下电,沈惜恰在这时低头夹菜,有意无意地避了过去。
邱静如暗中无奈地笑,她当然能看出沈惜热络外表下的疏离,若非受人所托,她也不会选择跑来尝试这份尴尬。
她和沈惜的关系确实很普通,但这不妨碍她动些小心思。
这所谓的心思,还不单单是想试验一下自己的魅力是不是足以拿下沈惜,如果可能,邱静如还很乐意成为沈太太。
没有爱情也无所谓,嫁人又不是嫁给爱情。
两人毕竟是高中同学,多少也有份香火情在。
但同学会那天,她做了次小小的尝试,立刻明白了沈惜的态度。
这对她来说也不新鲜,见惯了某些男人对她趋之若鹜,也见惯了某些男人对她敬而远之,沈惜的态度在后者中算是比较温和礼貌的。
当然,还有一种表面上是后者,内心却是前者的贱人,邱静如清楚,沈惜绝不会是这种类型。
套不上沈惜,并不会让邱静如太失望。
在平日往来的男人里,愿意为她花钱的多的是。
她不是妓女,不会明码标价地卖,但男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哪怕是帅到没朋友,也绝无可能与她共度良宵。
那些让她看不顺眼的男人,就算肯砸钱也不能打动她——当然,出手就是一辆奥迪,甚至一套房子的例外。
有了这样的诚意,再不顺眼的男人也有的谈。
明知沈惜对她不感兴趣,还主动贴上来,并非邱静如不死心,而是因为雷耀庭拜托她帮这个忙。
邱静如和雷耀庭也算老交情了。
2014年初离开上海返回中宁后,邱静如开了家奢侈品店,在起步的那段日子里,过得不算太好。
自大学时就在娱乐圈边缘打拼,习惯周旋于富商、阔少、经纪人、投资人之间的她轻车熟路就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道路。
不管在哪里,都不缺乐意在她身上花钱的男人。
渐渐的,邱静如不但在交际圈混得风生水起,连带奢侈品店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最初和雷耀庭打交道,是因为2014年底时,她受邀拍摄优森系列三周年庆典套图。
不知从哪里听到邱静如的艳名,又了解到她过去那些半吊子的演艺经历,雷耀庭亲自上门,希望她能作为庆典套图的模特之一参与拍摄。
允诺的报酬是丰厚的,工作内容也并不复杂,表面上看不过是拍摄一套内衣照片而已,这对邱静如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尽管已经二十八岁,比另两个参加拍摄的模特至少大五岁,但无论身材还是镜头感,邱静如仍然是最好的。
拍摄任务即将完成时,摄影助理神神秘秘地过来问她,能不能为雷公子单独拍摄一套“更劲爆”的照片,报酬当然另算。
邱静如是见过“世面”的,尽管过去没做过类似的事,但心中有数。
这个助理早已悄悄接触过另两个模特,根本没逃过她的眼睛。
她也明白,所谓“更劲爆”的照片,无非就是裸照而已。
这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
条件很诱人,风险其实也不大——一个绝不缺钱的好色富少,付出高昂的报酬搞到这些独家艳照,凭什么免费散布出去便宜那些屌丝?
再说,小圈子里不会有秘密,如果雷耀庭主动散布照片,那就算他以后肯付再多的钱,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模特愿意为他拍摄私人裸照,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很多有名气的歌手、演员、模特,都曾为某些人拍过类似的私家照片,流传出来的极少。
通常会进入传播范畴的,要么是刻意的炒作,要么是那些比较低端的偷拍自拍,或者是出于某些利益需要或者私人恩怨而使某些人被牺牲。
邱静如觉得自己跟这些都扯不上关系。
简单盘算了下收益和风险,她同意全裸出镜。
拍裸照时,三个模特是单独行动的,约在了不同的时间和地点。
轮到邱静如拍摄那天,她发现雷耀庭也到了现场,不但全程观摩了她的拍摄,还在休息间隙过来与她寒暄。
几句话下来,邱静如就明白了他的小心思。
不经意间,她放松了身上浴袍的带子,前襟敞开,两团硕乳大半都暴露在雷耀庭眼前,完全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尽管刚才她在镜头前是一丝不挂的,但此刻半露不露的妖娆模样,还是极大地刺激了雷耀庭。
他豪爽地取出一张银行卡,说出一个让邱静如难以拒绝的数字。
这张卡里是其中一半预付款,事后再给另一半。
要拿到这笔钱,邱静如需要做的,不过是让他“全方位”感受一下她的女人魅力而已。
谈妥了这件事,进入下半场,雷耀庭也亲自出镜,拍了不少将肉棒插进邱静如的嘴和肉穴的特写。
她过去也遇到过一些喜欢边干边拍的男人,但大多数都是自拍,绝少假手他人。
没看出来,雷耀庭在摄影师的镜头面前很自在,哪怕脱光了也不见拘谨。
自那以后,两人有过多次“约会”——说是“交易”也无不可,但邱静如不觉得自己是在“卖”,无非是利用男人对自己的好感,拿些该拿的好处罢了。
从雷耀庭这里,这一年多她拿到的差不多价值一套小别墅。
有这层渊源,雷耀庭对她提出些要求,还真不好推脱。
何况又不是难事,只是请沈惜吃顿饭而已。
这事肯定有问题。
邱静如不傻,雷耀庭来这么一出,绝不可能是吃饱了没事干,背后必有深意。
如果是他有求于沈惜,想让自己做个不露声色的引介人;或者他们两人本就是朋友,想借自己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那都好说。
但邱静如心知肚明,那些可能性都很小,雷耀庭多半有别的企图。
这两人之间斗法,可别把自己陷在里面。
雷大公子不好惹,沈三公子就好惹?
邱静如有点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地在雷耀庭面前说起和沈惜间的关系了。
情人节那天,在知道自己是沈惜高中老同学时,雷耀庭明显愣了一愣。
错愕片刻后,尽管恢复了说笑,但还是时不时就陷入思考,以至于在上床时他都显得很不专心,连乳交这种每次约会的必修课都没顾上玩。
草草射了一次以后,雷耀庭也没想往常那样一边休息一边逗弄她的丰乳,略显呆愣地躺在她身边,突然问了句:“你有没有和他操过?”
“谁?”邱静如一时没反应过来,脑筋转了几转,才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沈惜。
她不喜欢雷耀庭说话的口气,好像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只要有钱就可以随便上的烂货,但她努力收敛起了这份不快。
“没有。沈三……”她本想说高攀不上沈家三公子,突然想到身边这男人刚在自己身上爽完,这话说出口倒像是把雷大公子放到一个比较低的位置上,容易得罪人,连忙改口,“沈三少喜欢我们班另一个美女,不会打我的主意。”
听说她和沈惜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雷耀庭似乎很失望。
又过了会,闷闷地说了句:“这几天你能不能请他吃顿饭?”
邱静如有点懵,想不通今天的雷耀庭怎么好像有些魔怔,躺在她的床上,老提沈惜是什么意思?
雷耀庭像突然来了精神,蹭一下坐起身:“找个好点的酒店,请客的钱我来出!你只要找个借口把他约出来就行。”
“可是,雷少,我莫名其妙请他吃饭,说什么呀?”
“随便你说什么。对了,要是你主动一点去勾引他,能不能把他弄上床?要是可以操你,他不会拒绝吧?”雷耀庭对这一点还是没死心。
要不是说这句话的人是雷公子,邱静如恐怕就要翻脸了。
就算忍住了气,她也还是在心里不住痛骂他“清奇”的思路。
“这个……恐怕很难……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那算了!”雷耀庭尽管不太满意,但并没有强求,“找个理由请他吃饭就行,饭桌上随便你聊什么,这方面你拿手。这件事总可以办到吧?”
“……可以……吧……”邱静如虽然仍然很懵,但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请客的理由好找,过几天就是自己生日,别说是高中老同学,就算是刚认识不久的新朋友,自己这样的大美女主动贴上去,请吃一顿饭的面子总是有的。
自从开始掺和这件事,邱静如一直告诉自己,雷耀庭不会失心疯到和沈惜面对面硬扛,顶多只会搞点背后小动作,轻易不至于波及到自己。
但一旦和沈惜面对面坐下来吃饭,努力构建起来的这点信心却迅速被消磨掉,饭没吃一半,她就开始慌乱起来。
雷耀庭到底想干什么?靠,千万别连累老娘啊!
与此同时,雷耀庭就在不远处的10号包厢里,与他同座的,有徐芃、苏晨、裘欣悦,还有裴语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