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时已在笼中。
下面铺着木板,空间极为狭小,虽然是趴跪的姿势,背脊也触到了铁笼的栅栏。
足踝、膝盖、肘关节、手腕,全部被铁环锁在笼子底部,动弹不得。
受伤的左手已经敷药上了夹板,一条焊死的铁链系着颈部项圈,浑身上下能活动的除了头颈,就只有右手手指可以屈伸。
眼罩、耳塞、口塞、肛塞,似乎身上的所有孔道都被堵死,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言,以致于他一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但接着就发觉,现在死亡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项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
人被完全物化,通过鼻子连接到胃部的饲管和导尿管分别维持着进食和排泄,那就是他和外界的唯一联系。
看守甚至根本不需要碰触他的身体。
被剥夺了视力和听力之后,触觉变得异常敏感。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空气的流动,脉搏跳动的次数,食物如何沿着胃管流进体内,和透过厚厚的眼罩感知到光线强弱的变化。
时间在静静地流逝,他本以为这样的严密束缚是对他的又一项惩罚,后来才感觉到身体的震荡,那么,自己是被当作货物和俱乐部一起搬迁吧,最大的可能是在船上。
他突然有些想笑。
以前他曾经无数次的计划过,如何趁着搬运的途中逃走,如何假借进食和排泄寻找机会,现在想起来是何等天真!
“没有用的,你没有任何机会……”
“你逃不出去的,放弃吧……”
这一次,忍又说了实话,可说出的实话一次比一次更让他绝望。
死不了,也逃不掉,注定只能在这地狱里沉沦,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
他仍然常常想起清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