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不见紫容,陆质的眸色深深,醉后有些迟钝的大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要是能把花儿锁起来,只给他一个看到,那该多好。
这样的想法转瞬即逝,陆质接连推开三扇门,进了里间,对上发着抖抱膝缩在床脚的紫容的眼,醉意才散了一大半,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回想自己的迁怒,和对一个纱灯而起的不讲道理的醋意,边在心里大骂自己蠢货,边向紫容走过去。
紫容见他进来,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全然没有被冷漠折磨了一天的人该有的埋怨,反而诚惶诚恐,松开环抱双膝的手,跪坐起来,小声说:“殿、下,要……休息了吗?”
这比把委屈摆到脸上更让陆质自责万倍。
上次宫女欺负了紫容,他能发落宫女。可最能让紫容难过的就是他,也偏偏是他,大概仗着紫容对自己没有底线的纵容,就能做出那样混蛋的举动。
不,他什么都没做。
他不高兴,不知道因为不高兴,就一个字都不说,连眼神也不给紫容。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自己的冷落而难过,自责,着急,却什么都不做。
陆质倒吸一口凉气,理智后知后觉的回笼时,自己已经把世界上不会比这更乖的花儿欺负惨了。
紫容并不排斥陆质的靠近,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惴惴,假装不经意,实则十分明显地观察着陆质的表情,想知道他是否还在生气。
那副样子看在陆质眼里,更加把自己骂的禽兽不如。
这样软绵绵的一朵花儿,怎么会舍得欺负他呢?
其实陆质也没想明白自己抽的什么风,但无论因为什么,他都知道自己不该把气撒在紫容身上。
他伸手去拉紫容的手,立刻听到一声强忍着的“嘶”。
陆质心头一紧,问:“怎么了?”
紫容摇头,又问了许多遍,才抬起头,拿两只湿漉漉的眼睛怯怯地看向陆质,对上他写满歉疚的眼神,抖着声音说出一个字:“疼……”
陆质皱眉,忙问:“哪里疼?”
紫容眼神闪烁,有些怕的慢慢从身后拿出了被烫的发红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