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林泉的脑子里本来就留着喜欢赵岁安的残影,乍一听到钟爱之人的声音,林泉几乎幸福得立刻要昏死过去。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痛晕的还是开心晕的,反正疼痛的感觉和幸福的感觉始终在林泉半梦半醒的意识中徘徊着。
然后他再次醒来,就听见赵岁安和林玉汝在门外的对峙。他当时想这真是太有意思了,是老天爷也觉得他最近太惨,所以让他每次一醒来就觉得幸福一次吗?他摸着赵岁安泪湿的脸,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能让喜欢的孩子哭成这样呢?他很想伸手抱抱赵岁安,可是身子实在没有力气,能做到的只有摸摸他的脸。赵岁安不断蹭着林泉的手,那双手因为长期攀岩而布上了一层薄薄的茧,并不细腻,却让赵岁安觉得无比安心。
两个人都根本没察觉到医生走过来检查林泉的状况,直到医生开口他们才有了“旁边还有别人”的意识。医生见他们一副缠绵恩爱的模样,刚才的严厉凶恶现在也差不多收了回去,换了副比较和善的声音说:“行了,不要让病人情绪波动太大,不利于恢复。”
赵岁安刚才是直接跪在林泉床边的,闻言立刻撤回了一些距离,换了个蹲姿,像是条被教导的警犬一样蹲在床边,乖得要命。林泉越看他越喜欢到心坎儿里,身子却顿时又嫌他离得远了,恨不能时时刻刻和他黏在一起。
林玉汝这时候却十分不合时宜地进了病房,林泉往他身后一看,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他后面两个人都是梅山科学院的研究员,其中一个就是林泉一直信任、当做长辈一样的郑教授。郑教授看着病床上的林泉,神色并没有什么不自然,只是显得很沉重。
“这里条件太差,”林玉汝对林泉说,口气居然难得的有些缓和,“你准备一下,我把你转到科学院去。”
林泉现在心情好着呢,根本不想见到这一号人,他只想好好跟赵岁安待在一块儿说说话。于是他看都不看他爸一眼,直接无视了他爸的要求,对着空气说了声:“出去。”
林玉汝难得的缓和态度就像是喂了狗,他脸色又变得铁青起来,刚想发火,他身后的郑教授就拽了拽他:“等林泉好一点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