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奼女真阴,冷月画眉(2 / 3)

照日天劫 默默猴 9020 字 202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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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兆不死心,回招再刺,“偏映霓虹”应运而出,唰唰唰连递三刀!

古不化二度遭遇,欺他刀走偏锋、不利击刺,索性连算盘都不用了,谷劲护住左半边,伸手径抓劫兆,露出狰狞蔑笑:“这种软趴趴的招数,刺不死……”最末一个“人”字还未出口,忽然一顿,更不稍动。

劫兆松手跃开,薄巧的画眉宝刀就钉在胖牛胸口,刀柄不住摇晃。

“谁?说?软趴趴就刺不死?”劫兆拍拍手掌,扭头避过扬起的轻尘:

“三刀都刺上同一个部位,再硬的皮都能刺得穿。”

古不化仰天倒下,左胸血流如注,虽未噎气,却不敢伸手拔刀,慢慢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蓦地眼前白影一晃,平白衣已来到劫兆身前,仅剩的一只右手连勾带打,劫兆挥掌迎上,撞开漫天粉尘。

原来平白衣一身武功都在拳脚上,判官笔不过是装饰罢了;才过两三招,“喀啦”一声脆响,劫兆的左肘关节猛被卸脱,他咬牙不哼一声,被平白衣扠着颈子悬空吊起,双脚踢得周身尘雾簌簌而落,渐渐没有气息。

平白衣舔舌狞笑:“这点微末功夫……”忽然面色丕变,松手踉跄,扶着神龛软软瘫倒,满脸愕然。

劫兆摔落在地,奋起余力滚到窗边,探头大口呼吸;瞥见庵堂另一头的司空度举袖摀鼻,身形欲动,连忙掩口扑到古不化身旁,一把拔出画眉宝刀,刀刃斜斜搁在他颈上。

劫兆拉过被唾沫含湿的衣襟片子遮住口鼻,抬眼望着半空中飘落的细白粉末。

因为方才打斗的缘故,原本神龛前铺洒的那层“五罗轻烟散”飘过大半间庵堂,犹如一场急来的晨雾,染出了雕花窗棂间透进来的错落余晖。

他的体质与众不同,奇特的血脉运行方式万中无一,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自行移转改变,坏处是别人发明的内功心法对他形同废纸,练了半天也是白练;好处则是像点穴之类、以人体气血循环原理为基础的武功,用在他身上同样也效果不彰。

事情就这么简单。

劫兆被丢进神龛底下之后,封住的穴道因体内气血作怪,莫名其妙就解开了。

他顺手捡了龛底散落的红签,还有不小心踢进来的画眉宝刀,然后发现四兽急着享受美人,没来得及收拾观里的机关——包括地上那层薄薄的软筋妙药“五罗轻烟散”。

剩下的只要把人引过来开打,然后闭住呼吸即可,反正也没打算要赢。

他的计划几乎没有发生意料以外的变数,得以顺利的展开——

除了把“偷偷溜掉”改成“带全身无力的笨丫头溜掉”这一点。

司空度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神看着他,又看看劫兆脚边失血过多、眼神已开始涣散的古不化。

“你想威胁我?”被衣袖遮住的声音听来十分闷湿而黏。

“不是“想”。”劫兆纠正他:“我就是在威胁你。”宝刀一闪,古不化的右手齐肩而断。

胖大的躯体只动了一下,他连哼都没哼,两眼失焦、缓缓喘气,圆滚滚的肥脸没半点血色。

“把丫头扔过来,我把胖子还给你。”

司空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笑。

“拿这双奶子换头肥牛?我想干她,可我远不会对胖子有兴趣。”

“你可以再贫嘴一点,不过他时间不多了。”劫兆提醒他,刀刃轻轻划过古不化左掌,一只肥短的手指无声分离,掌下黑黑浓浓的淌开一滩。

“或者,我可以帮我们都节省一点时间。”

“你一定不是劫震的亲生儿子,我没认识比你更会谈判的恶徒。”司空度耸肩:

“你如果再割我兄弟,我就割这个臭花娘。你割一刀,我就割她一对奶子。”

“随你便。我只是想干她罢了,割花了我不想要。如果没有美人可换,我就杀了这胖子,”劫兆眼神冷彻,一指龛边的平白衣:“带那只瘦皮猴当护身符。到时候,还得麻烦司空先生亲来一趟照日山庄。”

他在这里下了个赌注。

骰子已掷,他捏着掌心里的冷汗,等待开盅的结果揭晓。

漫天的五罗轻烟散终于都落了地,原本铺满五尺见方的药粉如今遍布斋堂,稀释得再也难起作用。

劫兆的第一道护身符终于消失了。

司空度放下衣袖,作势开口,忽然电闪一般扑向神龛!

(赌赢了!)

劫兆飞也似的扑向岳盈盈,一把抄起她肩颈膝弯,便要夺门而出!

他本来的目标就是她,放弃了第二道护身符古不化,把司空度的注意力转移到假想中的第三道护身符平白衣——劫兆压根就没想带那瘦皮猴走——就是为了争取脱身的机会。

他赌的是司空度心目中“兄弟”的份量,而在这点上赢得漂亮。

可惜他没有第四道护身符。

劫兆还没抱起岳盈盈,忽然背门一痛,被一掌打出观门,跌入一地催情水“红颜祸”里,连滚几圈,摔到阶檐下,满身淋漓。

才刚狼狈的爬起身,司空度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前,双手负后,冰寒的眼神里带着残酷的杀意。

劫兆严重误判了他跟司空度之间的实力差距。

“过隙白驹”的能耐,显然远远超过了他的三个兄弟。

劫兆突然后悔没在天城山跟那些牛鼻子们多学几招有用的,就像他两个哥哥一样。

据说天城山掌教的黄庭老祖足足有一百六十几岁了,劫兆没机会见到这位中宸武林赫赫有名的百岁奇人、得他亲自指点武功,要不今日的局面也可能全然不同。

“真奇怪。”司空度轻拗指节,发出清脆的哔剥声:

“我居然有点舍不得杀你,你要不要考虑入邪火六兽的伙?”

劫兆自知无幸,索性不求饶了,冷笑:“好啊,里头那个妞可得归我。”

司空度目光一寒,虚提手掌,忽然凝立不动。

劫兆本来准备闭目等死,半晌没听见声息,睁眼一瞧,司空度仍保持提掌欲劈的姿态,眼睛却盯着地下,额际冷汗直流。

劫兆顺着视线低头,只见日照西斜,将道观房影都投在地面,房脊上似有一个小小的人影站着,姿态极其怪异。

劫兆正要回头,忽听“嘘”的一声,那人阻止了他,声音却非常靠近,近得就像在……

肩膀上。

由眼角余光斜向一旁,劫兆看到一片杏黄衣角垂落右肩,依稀还能见得一只极小的黑布鞋,鞋里那只脚上彷佛还穿着很干净的白袜。

他没有勇气瞟向左侧,不过猜想也是同样的光景。

那人,就“骑”在他的肩膀上。

感觉不到重量,没有呼吸声息,没有靠近生体的那种温热感。

但那人就确确实实跨骑在劫兆的肩膊上,地下的投影非是来自屋檐,而是他的头顶。

劫兆从来就不信鬼神,他宁可相信来人的武功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以致能无声无息的落在他肩头,并且隐藏了重量与声息……

问题是:世上有这种武功吗?

他也无法解释司空度为什么突然动不了,本想大着胆子伸手去摸,结果发现自己也动不了,简直就跟鬼打墙一样;忽然间司空度动了一下,全身一松,猛然回头,才发现平白衣、古不化与何言勇并排躺在身后,古不化的断臂竟已止血。

劫兆非常确定在前一刻那儿什么东西也没有,下一刻两人一尸就突然出现在那里,令人瞠目结舌。

司空度面色惨淡,明白遇上了高人,能保住一命已是万幸,抱拳欲走,突然又动弹不得,僵硬的姿态颇为滑稽。

劫兆心念飞转,向观里使了个眼色,悄然伸手:“拿来。”又发现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

司空度垂头丧气,从怀里拿出两丸透明晶莹的小球,低声道:“化入清水内服,可解淫毒。”

“还须与男子交合么?”

司空度摇头。

“此毒与交合无关。若无解药,交合也不能解毒。”

“明白了。”

司空度一拱手,转头将尸身扛上肩,左右各挟一人,转眼便消失在荒山林道里,竟比来时更要快些。

劫兆心下骇然:“此人怀的是真本领,轻功有如许造诣,我居然想从他手底下逃生!”不觉背上湿凉。

猛然转身,背后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人影?

却见观堂前的那块乌木大匾在夕阳之下,残余的泥金字体回映余光,写的正是“黄庭观”三个大字。

“怪了,我当年在天城山总偷打黄狗来祭五脏庙,窥女洗澡、私藏黄册的事儿也干得不少,这样黄庭老祖还肯显灵保佑?”

遥望堂里的那座神龛,来时匆忙一瞥,记得龛里是有个影儿的,至于是什么神像倒也无暇细看,此时龛里却空无一物。

劫兆不信鬼神,推断那名高人便是躲在龛里,到刚刚才终于出手相助,不知为何倒也不甚害怕。

只是太阳即将下山,他又不识得山路,今夜恐怕得和那笨丫头住在这里了。

匆忙回到堂里,轻手轻脚扶起岳盈盈,只见她娇靥酡红,一双美丽的杏眼水汪汪的,春情欲动,显然“金风玉露”药力已经发作。

他举袖为她拭去额际、鼻尖的细汗,只觉环抱着她的臂间一片湿濡,心想:“这丫头忒也易汗。”忽听一声嘤咛,岳盈盈回过神来,颤声道:

“那……那些恶徒呢?”

“我杀了一个半,剩下的让高人给吓跑了。”

反正整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他干脆实话实说,只是隐去解药一节不提。

岳盈盈听完,闭目沉吟片刻,忽然身子轻颤,低低呻吟了一声,鼻息渐渐急促,睁开眼睛对他说:“我不幸被恶人所害,中了不解之毒,现下身子瘫软,辛……辛苦得很。请你帮我个忙,一刀将我杀了。他日我师傅或师姊上照日山庄投帖时,请你同她们说:“杀人者司空度。””

劫兆本以为她会开口求欢,没想到居然是求死,不觉诧异:“这毒这么厉害?我明日天亮负你下山求医,未必不能治,何必白白送命?”

岳盈盈摇头。

“你不懂的。我见过身中此毒的女子,死状都极为凄惨,我只求速死。”颤声将祁家寨血案说了。

劫兆心想:“她胆气颇大,面对四兽污辱都能忍着不哭,死守尊严。现下怕成这样,显然这药真的是厉害。”打定主意,将她轻轻放下:

“我先去给你打碗水喝,咱们再来想办法。”

他去后进找了些破旧家生,拆烂后升起篝火,再从院里的水井打了碗水,将解药化开了,喂岳盈盈喝下,问她:“觉得好些没?”岳盈盈忽然怒起,尖声叱道:“喝水怎能变好?你是存心讽刺我么?”

两人隔着晃动的火焰呆坐片刻,她才幽幽开口:“对不住,这不关你的事。你走吧,我也不来麻烦你了。”劫兆本以为她不想死了,后来一转念:“是了,她是想咬舌自尽。”故意装作沉吟的样子,缓缓说道:

“岳姑娘,我曾在天城山的道观里待过几年,懂得一些医药道理。黄庭一脉也有房中双修之术,我也算是略知一二……”

岳盈盈冷笑:“劫家四少爷的风流臭史名满京城,便不必细说了。”

劫兆脸一红,暗骂:“死到临头还逞嘴快,待会儿有你受的。”轻咳两声,故作正经:“根据在下对催情药物的了解,用在女子身上的,大抵不过是些推阴导阳的成分,所图不过是阴阳调和罢了。下得轻的,药性过了便罢,就算不交合也不会有害;下得重了,自然会对身体有所影响,形之于外,就像是毒一样,其实也都还是药,顺理即解。”

岳盈盈突然面色微变,轻咬红唇,目光精警:“你……你休想骗得我……骗我与你……与你……”俏脸绯红,再也说不下去。

劫兆欲擒故纵,装傻:“岳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与我如何?”

岳盈盈又羞又怒,吞吞吐吐半晌,劫兆才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慌忙摇手:“姑娘误会了,这是救人命的大事,在下哪有开这等玩笑的心情?解催情药物的方法,大抵数种,交合只是其一;若不得其法,便是交合也未必有用。”

岳盈盈心想:“他说得似乎颇有道理。况且他若真有歹念,我也无力反抗,何苦兜个大圈子?”神色一缓:“你说说看。”

“有个法子姑娘倒可以先试一试。女子外阴又称“玉蛤”,蛤上有一物名为“蛤珠”,男女交媾之时捻此蛤珠,便能挑动女子情欲,泄出身来……”

“行了,行了。”岳盈盈听得耳珠发热,胸口闷得难受,红着粉脸蹙眉:“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这些事情毋须细言。你把法子说一说。”

“是。如能刺激蛤珠,便与交合无异,其实未必需要交媾。”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岳盈盈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