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让我给你娓娓道来……”
“你肯定知道,陈友发现在是咱们的校长,而且他是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校长,对不对!但是你先听我给你讲讲这个人的生活态度。他无儿无女,家就在学校的教职小区,房子也很普通,他日常走路上下班。他在校长的任上已经快十二年了,可是他当校长这么些年,从来没迟到过一次,也没收过学生的一分钱。最奇怪的是他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嗜好,没有证据表明他爱喝酒,爱抽烟,或者爱女人……”
这不可能啊?我听着他的话,我的心里犯嘀咕了,这是陈友发吗?别的我不知道,他不爱女人这是绝不可能的啊。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并不是唯一一个对他感兴趣的人啊,这个等会我再告诉你。为什么会有这些统计,其实并不重要,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啊。”
“好好好,你快说!”
“你想知道上一任校长是谁吗?”
“谁啊?”
“没人!这个学校就是陈友发主持建立的,但是在明面上却没有他的名字。陈友发在名义上是外调过来的,可是他其实一直都是本地人。”
“你说的话,我不太明白意味着什么啊。”
“唉……大哥,你的这个政治嗅觉不够敏锐啊”
“二弟你就照顾照顾大哥,多给大哥提点提点吧!”
“嗯,行!只要你不嫌麻烦我就多少给你上一课。”
这要是放在以前这些话我是懒得听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要知道,咱们学校是属于政府教育系统的,咱们跟那些中外合资的贵族学校只是看起来表面上有相似之处,可是本质里却大不相同。咱们学校的学生家长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体制结构里的。这一点你可能一时半会不能很好地理解,因为你是刚从美国回来的。但是你现在既然回来了,你就一定要知道你所在的这个国家的部分国情。在这里,是体制社会,连资本都必须依托于体制存在啊。简单说就是权要大于钱。”
“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说咱们的同学吧,咱们学校公认的首富是李明,他家的资产可是能进排行榜的,但他在咱们学校,根本不顶个儿!为什么呢?他距离体制尚有一段不小的路要走啊,他们家是典型的商人,可是没有深厚的政府资源。反过来再说咱们隔壁班的赵长龙,他就不一样了,他家里虽然金钱远远比不了李明家,可是他们家的高度也是李明家远远达不到的呀。如果李明家的房地产公司想要在咱们这个城市搞土地的一级二级开发,李明他爸就必得登上赵长龙他们家的门才行。”
我听着二弟说书一样的解释,我感觉这简直比数学还要难啊。
“二弟,大哥被你说傻了,你能使用中文吗?”
“哎呀,大哥你这是回国时间太短,太多的课程你需要跟进了,算了,一时半会不能能全都让你搞明白。我以后再慢慢给你上这些课,我现在就先简单的跟你说说陈有发的事情吧。”
“陈友发当年筹办这个学校,那这个批文可是从很高的地方拿下来的,而且几乎是他一手操办的。这就证明陈友发的政治能量很可怕啊。起码比赵长龙他们家要可怕。但是这还并不是最离奇的。因为拿下批文的并不是陈友发这个名字。而是一个叫做陈亮的富商。”
“我给你大体上介绍一下这个陈亮,陈亮他是五十年代末生人,最早混迹在供销社。后来因为国家在内陆搞备战工业建设,他瞅准时机也跟着迁过去了,他在工厂没干几年,但是凭借出色的技术能力,他就被选中,参军当兵去了。这个时候的他还非常年轻。所以79年那会儿,他随部队参加了南部的边境战争。他当兵也是把好手啊,战争期间,他表现卓越,荣立了个人二等功。因为他卓着的军功,他其实本来可以留在部队的,但是他居然毅然决然的决定复原经商去了。八十年代之后,他被分配到供应站,后来的很长时间他都在这个圈子混。当时他主要是搞钢铝期货。他在这个领域大概混迹了十年不到,但是那绝对是风生水起啊。因为到了九十年代初,他就已经开始倒腾铁矿石和煤炭了。”
“你有所不知,咱们国家有两个时间节点非常关键,92年和97年,这两个时间点造就了现在的许多大人物啊。而陈亮在这两个时间点上都非常的活跃。92年他进入了房地产市场,而97年他就合资引进了一整套先进的钢材冶炼技术。90年代的这十年,他可以说是疯狂地兼并和扩张啊。当时他势头正劲,一时无两!可就在他日渐鼎盛的当口,估计大概是千禧年前后吧,他却突然隐身了,他开始脱手了大量固定资产。不过这些都是可见的东西。他明面上的扩张和发展虽然停滞了,但他其实也并没有闲着,他收拢资金之后,开始转向资本市场,尤其是进行了大量的海外投资。他的投资方向很隐蔽,也很老道。目前可知的主要是东南亚和南美洲的矿产。在2000年之后,他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企业家,而是变成了慈善家。受他投资捐助的学校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啊。他就是这个时候进入教育界的。在他的名字最响亮的那几年,他也是在政协挂了名的。”
“不过自从他开始进行多元化的投资布局以后,其实他的名字也就越来越少被人提及了,08年以后他也已经不再担任政协委员了。所以准确的说,从90年代末开始,这个人的行为几乎就像是水蒸气一样在慢慢蒸发啊。直到咱们学校建立的时候,陈亮这个名字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做陈友发的人。
“你的意思是那个叫陈亮的人就是现在的陈友发?”
“正是!”
这些庞大的信息量来的实在是有些突然,又有些不可思议啊。
以我现在的认知水平恐怕还不足以完全领会这其中的意思啊。
但是我听完之后至少得出了一个结论:陈友发绝非等闲。
“大哥!我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我也是深深吃了一惊啊,陈友发的这份履历是非常吓人的。如果李成刚真的是他的养子,那李成刚可比咱们学校的很多二代三代都要厉害啊。馨茹的家庭背景也是很不错了,可是跟陈友发比,那是连他的皮毛都不如的啊!大哥……你是不是再考虑考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呢!要不……”
“这些情报你是从哪得来的?”
“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了,因为这个情况涉及的人和事都太不一般了。我也不能把你带进深坑啊。不过陈友发虽然藏得很深,可是他的这些东西也并不是秘密,他的履历很干净,明面上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他之所以有这个安排,应该是想要隐身幕后了。况且像他这样的人,对他有兴趣的那肯定不在少数。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是有心人,还是能把他从阴影来挖出来晒一晒的。你放心,这些资料的来源非常可靠,因为它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夸张的违法乱纪。况且在这份记录里并没有任何细节。不过我个人认为没有细节比有细节要更可怕。因为你想想这个世界上有谁是完全没有污点的呢?他的这份履历至少说明了两件事,第一,想要深入挖掘陈友发难度很大,第二,这个人背景极其复杂,他只有影子,而没有真身啊。”
听了二弟的话,我的背后感觉到阴风阵阵啊……
“二弟……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好问题!本来我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单纯从以前的感觉上说,我觉得他不坏。你看同学也都背地里叫他陈胖子,他每天也是笑嘻嘻的对任何人都很客气。所以没人真的在意他,他一直存在着,可又一直不怎么显眼。我如果不知道这些材料,我也就会把他看成一个普通公务人员。可是看到了这份履历,再他平时的表现,那真是一股寒意从头顶一直冷到脚后跟啊。而且大哥,以为我的浅薄的阅历来看,能有这份履历的人,他都是舌尖上舔血的狠辣之人啊。”
他说的句句属实,我不了解陈友发的过去和他的经历,可是我深深的明白他的狠辣,现在听到二弟的介绍,我才明白娟姐嘴里所说的陈友发的宽容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我真是差一点在虎口上拔须啊……
“二弟,看来这个情况有些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你……你可千万不要声张啊。”
“大哥这不用你提醒啊,我也不傻啊,这样的人我是避之不及啊。你想想这么扎眼的人生经历,硬生生的被他给遮盖住了,像他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少得了是非呢。但是现在却没有几个人提及曾经的陈亮,更没人想起现在的陈友发。他的名字就像伏地魔啊。知道的人不敢说,不知道的人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了。说不定……我这是瞎猜的啊……你可别当真啊,我猜测,说不定有些知根知底又敢说敢做的人,他们都已经永远再开不了口,或者再也动不了了!”
二弟的这句话,真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哥,你特别仗义,又特别够意思,我们是交心知己。所以我才再跟你多个嘴。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李成刚可能也不是善茬。他就算没有他爹的能量,他肯定也照猫画虎的学了一些手腕。你趁着还来得及,应该及早脱身啊!”
“可……可馨茹……”
“唉……我也是觉得可惜啊……馨茹那真是百年难遇的好姑娘啊,可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啊。越是好姑娘,就越容易变成别人的猎物。现在这个事你是自身都难保啊,你顾全不了那么许多了。馨茹她……她只能是自求多福吧。”
“……可……可馨茹对我有情有义啊……二弟!既然你如此坦诚相待,我也对你直言不讳了!其实是李成刚他故意的霸凌我,所以馨茹是为了我才委身李成刚的。你说这样的好姑娘,我如果撇下她独自逃离,我还是人吗,我这就是纯粹的畜生啊。二弟啊!我要是苟且偷生,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大哥吗?”
“大哥!真想不到你们……馨茹她真不愧是我们真正的女神啊!我们都以为她只是人美,没想到她的心比她的人更加美的让人窒息啊!什么都不说了大哥!你要是执意深入虎穴龙潭,小弟不才,唯愿马首是瞻!”
“好兄弟!你我肝胆相照!只要我这辈子还有一口气,我就一定不会放弃馨茹的。我人微言轻,势单力薄。只能托兄弟之能助我一臂之力了!”
“大哥只要你看得起小弟!那万死不辞啊!”
“二弟!”
“大哥!”
……
少年时的情谊,往往是最纯真的,也是最知心的。少年人的心,热血澎湃,慷慨激昂!少年人的志,盛气凌然,舍我其谁!
我想起毛主席的一首诗: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
我在课堂上已然无心听讲,我反复的揣摩二弟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现在更加迫切的希望能够彻底了解陈友发其人。
我除了十分在意自己和馨茹的安危之外,我也对这样的人和事产生了莫名的好奇与兴趣。
我虽然还不能很好的理解他人生经历中每件事的实际意义,可是我的脑子里对他的这些经历和过往,闪出了一个不假思索的评价:传奇!
娟姐告诉过我,三十几年前她第一次遇到了陈友发,也就是八十年代。
根据二弟的资料,陈友发八十年代已经在搞钢铝期货了。
陈友发那个时候刚从部队复员不长时间。
如果娟姐所说的话句句属实,那么他那时候已经是杀人不眨眼了。
考虑到他是一个从战场归来的杀手,他的狠辣也能想象一二分。
可是杀人毕竟非同小可啊,他名义上是个商人,可是背后里确是一个地下教父。
照年龄推算他那时候至多不过三十几岁啊……
如果事实真的像二弟判断的那样,陈友发自功成之后,便要急流勇退。
那么他选择的方式也的确巧妙。
对于商场上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
许多年事已高的当家太上皇,因为心力不足,或者晚年想要享享清福都会选择隐身二线三线,只作为幕后的主宰。
他们甚至都无需再持有公司的股份,他们在董事局挂名也只是名誉主席。
可是这些人隐退动因大多是要将家族财富和地位传承至下一代。
他们不在明面把持权利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可是陈友发无儿无女他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所谓身外之物。
那么他现在的校长这个身份可以说是点睛之作啊。
陈友发现在的这个身份既不会给人带来威胁,也不会招来羡慕嫉妒。
而且他早年深耕慈善,现在又融入教育系统,可以说他的形象在外人来看,那就是一个平淡却高尚的饱学之士了。
陈友发运筹之远,思虑之深真是让人不得不由衷感佩啊!
……
正在我盯着黑板想的入神的时候,我的手机居然震动了。
我打开手机一看居然是二弟打给我的,我赶紧回头看他,只见他张牙舞爪的示意我看一下他发给我的信息。
我会意之后打开信息:
“大哥!重要情报,要赶快啊!李成刚拉群纠合了几个学校里的坏学生在实验楼最上面那一层的男厕所,准备对馨茹有所不利啊!”
读完信息,我立刻回头去看馨茹的座位,果然馨茹和李成刚此时都不在教室。
我回想起之前在跟二弟沟通情况的时候,我的确是看到媛媛一个人进了教室,馨茹并没有跟她一起回来。
我当时因为听得入神,就没有在意这个细节,原来馨茹从中午吃完饭之后就再没回教室了……
“老师!我……我想去厕所!”
“小志啊,嗯,那你快去快回吧!”
在得到老师的批准之后,我像火箭一样朝着实验楼飞奔而去。
这个该死的实验楼,为什么每次都是实验楼,如果我把这栋楼炸掉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糟糕的事情再发生在我的身上。
如果可能的话,爆炸的时候,我希望最好李成刚也在!
当一个人心急如焚的时候,仿佛他看到的任何东西都会显得非常长,非常大,而自己却非常渺小。
我第一次觉得校园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觉得校园的路这么宽敞,我拐个弯都得跑上十几步。
为什么每栋楼的大厅都搞得这么敞亮华丽呢?
这种形象工程做给谁看呢?
区区一个实验楼的大厅搞得跟人民大会堂一样,何必呢?
只不过是做个试验而已,干嘛要盖这么高的楼呢。
一个小小中学有那么多试验要做吗?
这该死的电梯为什么要用日立的呢?
为什么不能用德国的克虏伯电梯呢?
就缺这么点钱吗?
妈妈说的对啊,我真应该加强一下运动和健身了。
上次体育课练习跑步,我居然连馨茹都没跑赢。
我本想在跑完步之后,绅士一些的给馨茹擦擦汗,递递水。
结果到头来是她半背半扶的把我拖到厕所吐了半小时……
每每这种时候,馨茹的好就全都浮现在我眼前了,什么事情都要馨茹来帮我,都要她来照顾我,而我除了耍个贫嘴逗她笑,我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馨茹!”
我不要命的冲进了实验楼顶楼的厕所!映入我眼前的景象,哪里还称得上是厕所啊,这分明就是澡堂子啊。
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个完全赤身裸体的白条子。
不,只有四个半。
李成刚黑乎乎的身体基本可以算作非洲人了。
还有一个介于黑人和白人之间吧,算是混血。
其他的四个人也是精精瘦瘦的样子,虽然脸上都带着一些不怀好意的表情,可是还难掩生涩和稚嫩。
这四个精瘦的学生我不认识,但是除了黑棒子李成刚之外,那半个混血他竟然是韩鹏!
馨茹已经被他们逼到了墙角,她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裙子,可是这群腰还是被拉到了大腿的位置,她粉红色的棉质内裤也已经露出了一角。
她的另外一只胳膊紧紧护住自己的上身,手里也攥着自己的衣领。
可是她的乳房上是李成刚的大手,她的被泪水沾湿的粉嫩脸颊上是李成刚的臭嘴。
馨茹泪眼紧闭,柳眉紧锁,樱唇紧封。
她紧紧地保护着自己柔弱的娇躯……
“放开她!!”
我在冲进去的一瞬间就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