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赑屭铜鼎里盛满了冰块,在一旁的掌扇宫女双臂反剪别着长长的扇柄,一刻不停的摇着身子,将一缕缕寒气散开。
好飘散到主位四周借以降暑。
主位凤座上,李婉婉面无表情的坐着,淡淡的问下首宫中管事女官:“陛下的一切用具可有全部搬往清凉殿吗?”
那女官恭敬回答道:“回禀娘娘,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
李婉婉继续问:“那陛下可已经搬进清凉殿了?”
那女官接着回答:“这倒还没有,陛下怕是还有些国事未曾处理,便先让坤妃娘娘住进去了。”
李婉婉唔了一声,便吩咐她下去了。
旁边馨嫔颇为气愤的说:“娘娘,难道您不生气?”
李婉婉瞧了瞧她,淡淡问道:“本宫为何要生气?”
馨嫔着恼的说:“娘娘糊涂,您与陛下成婚几年,年年清凉殿避暑都是一同前去。何以今年便不能去了?若不是那坤妃从中作梗,还能是什么原因?”
李婉婉扫了她一眼,目视前方,静静的回答:“无凭无据之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免得扰乱了本宫清静。”
馨嫔见她如此说,也只能住嘴不说。
旁边侍立的金珠却也插起嘴来:“娘娘,请恕奴婢斗胆。”
李婉婉看了看她,说:“若是与馨嫔娘娘一样的意思,便可不用讲了。”金珠急了,喊了声:“娘娘!”
李婉婉制止了她,随后缓缓说道:“本宫知道这其中必有关窍,只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坤妃得蒙陛下专宠,平日里的待遇比我等得天独厚一些也是无可厚非。若本宫就为此等小事与他计较,反倒是失了大体了。”
馨嫔便忍不住说了:“可是娘娘,他如此恃宠生娇离间您与陛下的感情,本就触犯了宫规。您若放置不理,他得寸进尺日后变本加厉,岂不是更要搅得宫中不宁?且一直放任他嚣张,也有损您的凤颜啊!”
她停了停,看李婉婉若有所思的样子,忙接着补充道:“娘娘可知,这宫里发生的事情,满朝都盯着看呢。坤妃如此行事,如果再不管教,日后我大魏的伦理纲常岂不是要名存实亡了吗?”
李婉婉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她动容道:“你说的虽然夸大其词,但是也不无道理,只是…”
她沉吟半晌说道:“仅仅为这事发难,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且也会惹陛下不快。若要管教坤妃,也得要寻个名目才是。”
馨嫔还要再说,李婉婉抬手制止了她,淡淡说道:“你先退下吧,这事容本宫再思量思量。”
馨嫔无奈,只好起身告退。
李婉婉看着她离去,然后微微偏头问金珠:“你怎么看?”
金珠抿嘴一笑,说:“馨嫔一股心思的要报复坤妃,现在是急不可耐的要与娘娘您结为同谋呢。殊不知她不过是娘娘的一颗棋子,一个枪手罢了。”
李婉婉脸上表情并没有变化,继续说道:“对于一个满怀仇怨冲动却没什么脑子的人来说,这是最适合她的角色。”
金珠笑着说:“可不正是!”
李婉婉微微一笑,说:“现如今,我们是要找点事给她做做才好,免得浪费了她这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