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熙看着他,仿佛是在看着一个从未谋面的凶徒。
他试探的又唤了声:“炎儿?”
严炎倒是有些不耐烦了,他焦躁的说:“娘娘请到外面坐坐,待我料理完这最后一名狗奴才,自然会出去跟你说话。”
他轻描淡写的企图打发走恬熙,神态平和自然,仿佛此刻他不过是在做着一件小手工,完全不值得人大惊小怪。
这样的态度比任何事都能刺激恬熙本就被连番打击折磨得脆弱的心神。
他张嘴要说什么,却下一瞬就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反胃。
他再也忍耐不住转身冲了出去。
搜肠抖肺的把能吐的东西都吐完,最后甚至连酸酸的胃水都吐了出来,吐得再也呕不出一点东西来,恬熙终于稍稍恢复了些。
栀香忙着要扶着他坐下。
恬熙不肯再踏入那个屋子半步,便只好在屋外一处石墩上坐了。
随后栀香又是命人端茶漱口,又是拿热巾擦嘴,然后各色零食安抚。
一群人纷纷扰扰变得在他身边忙乎。
恬熙都无甚反应,他双目无神的呆呆看着虚空,头脑里一片空白。
过了不知多久,严炎终于出来了,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
他步伐轻快的向一行人走来,栀香他们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他觉察到了,眼神里稍稍闪过一丝不悦。走到恬熙面前,他想了想,喊了声:“母妃!”
恬熙仿佛被惊醒了,猛地抬头看着他,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严炎笑着看着他,若无其事的问:“母妃过来看炎儿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口气如此稀松平常,让恬熙几乎要习惯性的笑一下随后温言宽慰了。
可一阵风吹来,将严炎身上那浓浓的血腥味带到恬熙身边,提醒着他刚刚所目睹的一切不是幻觉不是痴梦,而全是出自他孩儿之手!
恬熙艰难的张着嘴,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你…那些人…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严炎听了,似乎满不在乎的说:“是啊!不过我一人可做不来,光是要把他们钉住就费了不少力气呢。”
恬熙听到他的亲口承认,心都快揪起来了。
他颤着声,继续问:“那些手段,你是怎么学来的?”数到这里,严炎的目光一闪,眼角眉梢看着极为渗人的笑了。
他说:“确实是让掖庭府的人告诉了我几手,其他的还好,就是扒皮的时候好难,我都快烦死了,手到现在还疼呢。您看!”
他走上前,把双手伸到恬熙面前。恬熙低头一眼瞥见他指甲缝里残留的皮屑,头脑如遭重击。刚刚平复的脾胃再度翻涌,几乎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