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笑一笑,恬熙满心的阴霾终于被驱散开来,虽然仍旧悲痛万分,却再不至于完全沈浸在痛失亲人的伤痛之中,以至于伤心耗神。
接下来几日虽仍旧仍不住落泪哭泣,但在严炅和孩子们的百般宽慰下,终究是没有再像起初一样号哭大恸。
严炅特准他为燕归送灵并头鬓白花以示亲孝。送灵的路上发生的一幕让恬熙大为感触。
严钢他以一皇叔之尊,身披麻衣,手扶灵柩,并命自己亲子手捧灵位走在前面,灵位上书“显妣青丘氏讳燕归之灵位”。
这已经算是离经叛道之行为了。
故而旁人议论纷纷,可严钢不为所动。
看到路边恬熙的仪仗,他依礼走上前来,隔着一层珍珠帘,向端坐在马车里的恬熙行礼致谢。
恬熙端详了一下他,才发现才不过短短几日,昔日英武健壮的大汉已经瘦了有些脱形。
眼眶下有着深深的阴影,目光再不似过去炯炯有神,而是完全的黯淡沈寂。
脸腮都瘦的凹进去,更显得整个人形销骨立。
恬熙看了于心不忍,便开口道:“皇叔,请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严钢面色不变,深深的拱手为礼,有几分嘶哑的声音回答:“臣带拙荆谢贵妃娘娘前来送行。”
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称燕归为他的妻子。
尽管,他们的关系并不被整个皇室承认。
尽管就在此刻,也有许多人面带仙讥讽的看着那面灵牌。
恬熙又是心酸又是欣慰,暗暗道:有他陪着您度过余身,族长,你也许真是含笑而逝的吧。这个男人,他是真心的!
他心里对燕归又是追念又是羡慕,转眼又想到自己的处境,起初不由得有些暗自感伤。
可后来想到了严炅,想到了先前汪皇后的一番话,不由得突然有了一个痴念:我和严炅,是否也能这样呢?
待送走了燕归,恬熙回到了承欢殿。
轻雯忙带着宫女为他换衣洗手奉茶整妆等等一堆琐碎小事。
等到他到软榻上躺着休息,两名宫女跪着为他锤捏。
栀香在他身边为他按摩太阳穴。
轻轻的说:“娘娘,那个,薇薇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被放了出来还了俗了。现在正在宫门外等着谢恩,您看,是否要召见她?”
恬熙一听到这个名字,顿生五味俱呈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