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江觉得不对劲,返回县城又调查一番,发现乡镇警员多与白水村盗墓团伙勾结,很多官员捞够了钱,如今想要趋避风险为自己解套,所以设局下套想找个替死鬼,就连白水村的人命也是这些高官安排的,而他们偏偏选了刘贺举来做替死鬼,谁让他没有任何背景呢?
按楚平江查出的事情应该是栽赃的把戏,结局应当是刘贺举派人到白水村时想办法除掉他,然后派出早就安排好的卧底出面指征刘贺举与盗墓团伙来往多年,关系非常密切云云,此次东窗事发实属分赃不均等等,直接将刘贺举推到最前线顶岗处,反正人死了,死无对证就是实证落实,这样一来,刘贺举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很多人就可以从中解脱出来。
没想到的是,楚平江神通广大,这件事竟然让他知道了,他怎么能让自己的恩人,一个难得的好人被如此冤屈呢?
后来楚平江查出了刘贺举身边的卧底,联合刘贺举演了一场戏,并借用柳言行的财富请了大批的媒体到白水村,这件事才浮出水面,最后案子破了,乡镇中很多领导遭了秧,当年素水县的公安系统大换血就与此事有关,刘贺举一举成为了县局一把手,不得不说好人终有好报。
另外一边,案子破了之后,白水村恢复正常秩序。
考古队员开始正常工作,楚平江与柳言行趁着没人注意进了村西的小树林中,林中有一座假山,其实就是几块数米多高的大石头堆迭在一起,看上去毫无特殊之处。
两人在小树林中一连三天没出来,最后两人一脸失落地回到了招待所。这就是两人相识的经过。
我听到这里问柳言行道:“柳哥你们到底打没打开秘境?”
我不知不觉对柳言行改变的称呼,因为他救过我大哥,所以我对他心存感激,我丝毫不怀疑他说的事情,这与当日在六合居时大哥对我说的几乎没什么出入。
柳言行听出了我语气中的转变,道:“所谓的秘境并不是秘境,只是通往地宫的一个入口,也就是一三年考古队发现的另一个墓葬群,我和楚平江对土里的东西不感兴趣……再说那时候家里有急事,我也来不及下墓去看看就急匆匆闪人了。”
说完话音一转又道:“刘贺举是你大哥吧?这件事我调查过,没想到这么巧,前几天他来找我,似乎对我还有些误会,我也懒得解释。”
我问道:“大哥的事对我说过一点,当年苦茶村的命案似乎牵扯某个国级干部,如今卷宗摆在公安系统中被当做震慑手段,是不是这样?”
柳言行道:“事实就是这样,当年我和楚平江分别时,他说有仇要报,要我照顾好楚云衣,我没多问,但我把旗下一个分公司转让给了他,希望他报仇后能有个地方安身,他也痛快的答应了,这样也可以时常看到自己的妹妹,你猜猜我把哪个公司给了他?”
我脱口而出道:“湖光酒店?”柳言行道:“你小子脑筋真快,不错,就是湖光酒店,当时只是京城中专门接待乘火车到京旅游的小旅馆而已,如今也是京城前十的大酒店了。楚平江这个人很有商业头脑,但他似乎对赚钱没有多大兴趣,整天神神秘秘的,后来我们在公司发展上有了分歧,他分出去单干,我也懒得理他,不过他给小慧湖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算是情谊还在吧。
八年前我被诊断为神经瘤,当时也不算绝症,治疗效果也非常不错,所以我就没告诉任何人,直到最近才转变成绝症,时也命也!按照医学化验结果来说,现在的我应该已经死了,但是楚平江为我找了很多世人无法得到的灵药,这才让我延寿至今,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所以才会调查你……”
我说道:“是因为小慧姐么?”
柳言行的神色有些尴尬道:“是的,是为了小慧也是为了我……在调查你之后我决定托付我的身后事,包括小慧的幸福……”我问道:“为什么?我就是一个小人物,也没有大智慧,您不怕所托非人么?”
柳言行看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想了好久才慢慢道:“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我查不到身世的人……”我很惊讶,同时思考片刻道:“您不是查到我出生在玉荣县么?”
柳言行放下茶杯,走到书架上拿出一本书,书中夹着一张A4纸交给我。
纸上有个图标,看上去很像柳叶,但比柳叶短,图标的纹理非常清晰,不是打印的就是用笔画上去的。
柳言行道:“当年我只查到你出生在昆明,求学于京城,但你的父母是谁,祖上都有些什么人,我是一概查不到,直到有人在我的面前放下这张纸我才恍然大悟,你不是一般人!”
我也疑惑道:“我的父母就是普通的打工的,常年不在家,六岁那年把我带到京城后就去广东继续打工,现如今我们每年也就聚一次,有时候他们忙起来两三年才聚一次,这很难查么?”
柳言行摇头道:“我说的不是你现在的父母,而是你亲生父母。”
这下轮到我惊呆了,好半天才道:“您的意思是,我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
柳言行道:“我私自给你和广东的父亲做了DNA鉴定,证实你并非他们亲生,但我也查不到你亲生父母是谁,一度猜测你就是他们领养的孤儿,直到这张纸的出现,我才知道你并非孤儿,但也不是我能继续查下去的小角色。”
我追问道:“为什么?就因为这个柳叶标志?”
柳言行道:“这可不是柳叶标志,这是国安特别行动局的局徽!”
我惊讶了好半天才道:“那也不能说明这是因为我啊。”
柳言行道:“送来这个标志的人斯斯文文的,带着宽边的眼镜,头发是很复古的中分,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他的五官与你极其相似,在我面前一句话没说,只是给我这张纸我就知道是因为我在调查你,而这个标志到我眼前只是一个温和的警告,你恐怕还不知道这个特别行动局是干什么的,但我是知道一些的。”
说着拉开椅子示意我坐下接着道:“国安特别行动局,又叫国家安全特别事物保密局,这个组织其实不是很神秘,很多国人都听说过。他们不插手国家内部或内部对外部的任何事项,只处理常人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现象,比如你能想到的妖精鬼怪,奇人异事都是他们的管辖范围,这个行动局其实没多少人,但各个都是全国范围内特招的能人,别小看这个组织,据说这个组织有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我是不敢招惹的。
因为调查你的身世而触动了这个组织,所以我不能查下去了,但也不用继续查了,后来莫家老爷子称你为师弟,黄山庄老先生当你是晚辈,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的接班人只能是你!”
我半晌无语,忽然发现这一点并不奇怪,从小到大我的父母从没有对我表达过过多的关怀,过年过节时也只是小心翼翼地寒暄几句,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太忙了,忙到没时间搭理我这个没出息的儿子,现在看来满不是那么回事。
还记得爷爷去世后来到京城,他们把我安顿在六环外的一个村子里,办完了上学的手续后又请了保姆,之后就去广东了。
那时候的我就像一个孤儿般,也曾问过自己究竟是有多让人讨厌才令父母如此冷漠无情?
现在仔细想想,他们在我心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形象?
伟岸?
不!
慈祥?
也不是。
直到此刻我才清晰,他们在我心中的地位甚至不如保姆方阿姨和她的女儿小慈,一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她们母女过得好不好,唉……
烦心事太多,我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正说到这里,小晞来到了门外喊我道:“老公,叔叔来电话了。”
我打开书房门,看到小晞小脸通红,我接过电话问了句:“你脸怎么这么红?”
小晞阴险一笑,小声道:“不是说好今天要喝多么。”说完还冲我眨眨眼。
“喂……”以往接电话时我会叫声爸爸或者妈妈,但是今天我却犹豫了。
“小寒啊,怎么了,不舒服么?没精打采的。”
“呃……喉咙有些难受……”我的思绪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撒谎不舒服。
“上火了么?注意锻炼身体,我和你妈经常不在你身边,真是难为你了。”
我努力回想她们对我的好,希望场面不因此事而僵住,幸好我忽然想起中学入学时的情景,那一次我生了一场大病,高烧四十度,几近昏迷。
方阿姨将我送到医院后给远在广东的父母打了电话,当天晚上父母就赶到了京城。
回想起来,那时候他们关切的神情没有丝毫虚假,妈妈甚至抱着我偷偷抹泪。
细想起来,这十几年他们对我只有恩惠,没有任何对不住我的地方,既然如此,我又有何可抱怨呢?
想到这,我回道:“爸,我没事。妈妈还好么?”爸爸答道:“很好很好,妈妈很想念你,我们已经商量七月初就回京城看你。”
“太好了!爸,这次你们回来就别去广东了,儿子能养你们,你们也不用再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