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内事儿呢?”
“不有仙儿呢,视频一下就都有了。”
消失在镜头里的男女终于打镜头外走了进来,确切说女人是被抱进来的。
男人坐在床角上,女人瘫在男人怀里,一丝不挂。
男人抱着蒲白的身子又是一通把玩,还把女人大腿分开,探了进去。
女人拖腔叫着,身子都抖了起来,呱唧呱唧地,打男人手里喷出了一道甘泉。
被放下来时,她双腿大开耷拉在大床的俩直角边上,身子还在抖着。
男人倒是穿着睡衣,不过下摆被撩到腰上之后跟光着也没啥太大区别了——这副打扮要是再倒背起一只手来,肯定会是另一个黄飞鸿,因为他也有一条无影腿,正半硬不软地在镜头前耷拉。
隐约能看出上面的青筋,好似盘着几条蚯蚓,包皮也不短,捋开之后,凸起的肉棱子下也爬了几只蚯蚓,猩红的龟头一看就是刚操完屄,像刚打鸭蛋里钻出来,整个屏幕都被这股躁动的雄性荷尔蒙堆满了。
男人转身蹲在了柜子前,拉开抽屉看了看,顺手又给合上了,随后又拉开了第二个抽屉,当他把手伸进去时,裤袜就打抽屉里跑到了女人腿上——给女人穿内衣真是难为他了,尽管丝袜穿反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又给套了一件肉色开衩泳衣,不过整体而言男人还算满意。
他抹着脑袋蹲下身子,拾起女人脚丫又唆啦起来,如果嘴再大点,估计都能把脚丫吞进去。
也难怪,诱惑力在那摆着,又油光锃亮的,就算袜线挡在脚面上,也丝毫不影响观摩,何况还上了手,入了嘴。
自下而上抱亲着女人双腿,最后,男人把脸贴在了她小肚子上。
这么磨蹭了会儿,他又把耳朵贴在上面,搂向女人腿弯里的胳膊这时也扬了起来,自然而然,女人的双腿也支棱起来。
于是吸溜声便在这油闪闪的双腿间游走起来,直到男人起身捋开包皮戴好避孕套。
女人自始至终都在哼吟,裤袜撕扯开后,随着男人腰杆一挺,又哼了起来。
男人低头看了看,开始时,还一边推耸一边把玩奶子,后来干脆把手搭在了女人髋上。
呱唧声下,女人被碓撞得直哎呦,喘息声也格外动人。
她喊着好深啊,“啊,哥,哥啊。”
男人脱掉睡衣后就捞起女人的右腿,捋着腿肚把手滑到了脚丫上,边操边揉,他说应该穿上轧花鞋。
女人拉长调子“嗬”着,几声长吟后,又开始叫起老公,边哼边叫,撒娇似的,“嗯,好深,啊,操死我了。”
就是在这颇有些京韵的叫声里,男人把她抱了起来。
女人背对着镜头,长发披散,上蹿下跳时,水亮的套子也呈现在了画面里。
啪,啪,啪,啪,重击之下,女人跟着节奏也嘶吼了起来。
“啊,顶到了,啊,顶到了……”屄水跟水龙头似的,顺着交合处滴淌下来,“哎呀……”男人也气喘吁吁,不过节奏把握上还算可以,气力方面也没啥太大问题。
他问女人鞋子在哪,抱着人打镜头里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女人脚上已经穿好了黑色细跟轧花高跟鞋,随着镜头晃了几晃,被抱向了床头柜方向,待她身子转过来后,又被男人抱坐在了大腿上。
打侧面看,女人隆起小腹相当饱满,奶子也挺头,都打比基尼里支起了凸点。
她说这是哪啊,晃晃悠悠地,估计还晕乎着呢。
男人拍了她两下大腿,示意其扬起身子,就在女人伸出手臂触碰到衣柜时,男人也把鸡巴插进了她身体里。
女人轻声辍饮,好像还叫了声天那。
就看男人打床头柜上够起个什么东西,随后还把女人头发撩了起来。
于是内头长发就在随后和两具无头身体一样,打画面里消失不见了。
长发应该是被绾在了脑后,因为此刻女人扬起了胳膊,或许正因如此,腋下露出来的体毛才会被发现吧。
举托起女人的臂肘后,男人在她腋下一阵摸索,即便随后被夹住双手,被女人扑哧一声笑出喉的痒所打断,仍旧凭借一股顽强意志冲破了层层阻碍,侧起身子把脸凑贴了上去——他后脑勺对着镜头,猪似的在女人腋窝里蹭着,还不时拱几下,像是要搭个灶垒个窝,在那里安家落户。
女人止住笑声后,说了句行啦,朝后捣了过去。
男人夸张地哎呦一声,手一伸,抓住了女人腕子。
“毛跟下面一样重,味儿也一样。”
镜头下记录的不止这些,还有男人仰起脑袋时的浓重喘息,“大咂儿真肥啊。”
说话间,他捉起女人手来,把另外一只胳膊也背了过来,哼唧着,他说知道我想你吗。
女人挺耸着胸脯,双手来回抓扯,明明矮了男人半头,此刻看去却又无比高大,或许是穿着高跟,或许是和男人比她更加丰腴。
二人你来我挡,皆气喘吁吁,最后还是男人先松开了双手。
于是腾出双手的女人立马掐向男人大腿,也不说话,还探起身子来。
男人“哎呀”起来,双手一合抱住了女人,又把她揽到了腿上。
“错了还不行吗姑奶奶。”除了告饶,他还说下不为例,嬉皮笑脸地抱起女人,辗转来到床上,他说?好吧你,“这回床上,还我伺候你。”
电话铃声扰乱阵脚时,女人撅着屁股正跪趴在床里,在此之前,她已经丢了一波。
男人拍了她两下屁股,丝毫没去理会叮铃作响的电话,抱住屁股又碓了起来。
也就五分钟,电话铃声再次打破沉寂,这次男人没再犹豫,抽身下地,迎着画面跑了过来。
还是女人接的电话,她笑着说了句放心,又聊了会儿,把电话扔到了一旁。
男人一直在后面跃跃欲试,见状,正要上床,奈何女人已经翻身坐了起来。
他笑着说别介,哪有做半截的,还牵起女人小手放到了上面,“还硬着呢。”
女人“呸”了一声,很快把手抻了回来,也就一会儿,铃声又响了起来。
就她侧身去拿电话时,男人扑了上去。
女人“哎呀”着被分开了双腿,支挡这工夫,男人朝她吁了一声,下一秒,他就匍匐着趴在了女人身上。
接通电话时,女人“啊”了一声,立马抬起右手顶向男人胸口,不过很快又抓向他胳膊。
或许被掐疼了,男人竟海豹似的扬起了上半身。
女人挑着鞋,不时咳嗽两声,她说几点了还不睡,真看明天不用上班了。
这时,男人上半身又压了下去,开始晃动起屁股。
女人大腿来回抖动,髋部和腿弯都给挤出油了,连奶子都快给压爆了。
“嗯,坏蛋,还说,也不怕被人笑话……”有些跌跌撞撞,白灿灿的手臂也打男人胳膊上滑落下来,抓扯在了床单上,“啊,你说呢,嗯,都晕了……”在其通话中,男人扬起屁股,手伸到下面掏了两下,湿漉漉的避孕套便又给他扯了下来。
“睡吧,嗯,该,该睡了他爸……”男人合身贴上前去时,女人哼唧着扬起了上半身,“哥,哥啊——啊……”她倒吸着凉气,也抓向男人手臂,不过很快又倒了下去,“穿着裤袜呢,嗯,鞋都没脱……红高跟,嗯,喜庆,配啥……”男人晃了几下手里的避孕套。
“啊,裤袜好看,肉色的还是……嗯,他爸,啊,喜欢油亮的吗……就知道你喜欢,啊,喜欢,孩儿啊,他妈穿着呢……睡吧老公,睡吧,啊,孩儿他爸。”电话打女人手里话落,她也被抱了起来。比基尼打肩上被扯落,倒扣的海碗立时窜了出来。“真紧啊妈,啊。”吸吸溜溜地,男人嘴里竟含着个避孕套,“屄水的肉味真浓啊妈。”女人嘴上嗬着,她说天那。男人一手抱头一手锁腰,把避孕套一吐,立时晃起屁股。他啊一声便碓一下,直到把人碓到床边上。
“老公,啊,老公。”
“嘶啊,叫得真骚。”
“哎呦,啊。”
“啊——套都扯了,啊——接着叫,越叫越舒服。”
“嗬,嗬,鞥啊。”
“屄让我吃了,咂儿也让我啃了。”
“哎呦。”
“真会疼儿子,啊,穿这么骚的裤袜。”
“啊,啊。”
“大咂儿真嫩,呃,头儿都翘起来了。”
“哎呦,啊,哎呀。”
“还不喂我,啊大咂儿,喂我啊。”
男人吭哧着,又说了句妈最会疼人了,连“啊”数声后,把女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他说每次看到妈这两条腿时就硬得不行,“告诉我,是谁在你屄里呢?”
“天那,啊,天那。”
拍打中的双手很快便在身体悬空中搂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硕大的屁股被抡起来时,瞬间也荡起了一圈肉波。
汁水飞溅着往下落着,除了喘息和紧搂住男人,女人已经无需且不能在做什么了。
“操死我了你,哎呦……”给这番长吟鼓励,男人隔几下便会扬起调子“啊”上一声,除却展示和炫耀性能力外,似乎还有些撒贱儿的成分存在,“被窝里说,啊,妈,告儿我谁在你屄里呢。”
他抱着女人翻滚到大床上,鞋都没给她脱便把被子拉过来盖住了身体,还晃起了胳膊。
就听女人“啊”了一声,紧接着,男人也哼出声来,“呃,妈你真骚。”
说出口时,被窝里一阵乱晃,吧唧声下,重重的鼻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女人伸出胳膊一阵抓扯,当男人再次撑起胳膊时,那两条白臂便迅速收了回去。
男人叫着妈,声音很急,嗓子眼里像是要吐出什么东西似的,他说大咂儿真肥啊,砰砰砰地闷响中,哭也似地哼唧起来。
露在被子外面的两只高跟鞋勾来勾去,像紧起嗓子滚落出来的叫声,触目惊心。
这股气流越撑越大,女人的大腿扯起小腿渐渐打床上支起来时,藏在被窝里的一对大脚也露了出来。
小腿肚上肌肉紧绷而有力,随着跟腱上下刨蹬,仿佛要扯碎床垫。
于是女人的两条大腿门似的呼扇起来,在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和撞击中,倒向了身体两侧……
夜空下,街角、路边、台球厅、小卖铺门口,端茶壶的,摇扇子的,光膀子穿人字拖的,刚洗过澡的大姑娘和小媳妇儿,随处可见的一群人围在了卡拉OK旁。
也不贵,牌子上明码标价,一首歌一块,据传这股流行热潮是打南方过来的。
十年后拆迁改造时的离婚热潮,据说领悟扩大了,不再广州一家独大,京沪穗也加入进来。
当然,叫北上广更直接。
这会儿,男人已经张到了一米八多,就是瘦了点。
应该说压根也没胖过。
他分开人群挤到里面,交了两块钱就开始排个儿。
已经不知道被问多少次考哪了,男人只好不厌其烦地重复,他说天海,机电专业。
人家问他啥是机电专业,他说就是狗鸡下面垫个垫子,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笑,也会给这群看着他长大的爷们们让过一根烟去。
在这儿说话,屄就是屄,屌就是屌,操屄说成崩锅儿平拍或者砸炮儿都成,你非要说性爱肯定没人理你,就好比阿基米德鲜为人知。
但如果你说撬棍肯定都知道,甚至还会举一反三说出滑轮和滚筒。
省道上的汽车飞驰而过,照射过来的光也飞驰而过,彩色电视机里尽是些五颜六色的比基尼装,这些外力非但不影响交流,甚至还给老爷们的交流带来了某些愉悦感。
不知哪个孩子喊了一嗓子“操你妈”,立时在空旷的南坑上空回旋起来,紧接着,“我也操你妈”便尾随而至。
女人们的脸上白里透红,或白或红或花的裙子里是她们紧绷而又松弛的肉体,窃窃私语中,跟着笑一起摇荡起来,像极了南坑里的水。
乡下唱歌的好处就是不扰民,缺点是蚊子太多。
这不男人和女人刚合唱一曲《宝贝对不起》,腿和胳膊上就叮了几个大包,勉强又唱了一曲《一生何求》,便打摊子上撤了回来。
三岔口上,女人埋怨男人,说非得拉她出来唱歌,这回好了。
汽车打北面呼啸而来时,依稀能在女人藕段似的胳膊上看到几片鼓起来的粉红色小包。
白裙下面露出来的小腿上好像也有,她这么提起腿来蹭了几下,伸手抽向男人——多半是因为他说了句应该穿上裤袜。
女人哼着,抓挠胳膊两下之后,又打了男人一巴掌。
不远处有人喊起“XX他妈”,“咋回去了?”
女人忙打起招呼,笑着说蚊子太多,也热。
来人也问起男人考哪了。
女人说天海。
来人说咋没留省里,“离舅舅家多近啊,家来家去的不一个多小时的长途就到了。”
女人“哎呀”一声,笑着说(他)可得听我的?
“这还嫌我王道呢。”
妇女们笑着看向男人,问是吗。
紧接着,她们说这回你妈省心啦,还说小小子心野,都喜欢往外跑,“瞅这长胳膊大腿,窜得真高,就是太瘦,是不是你妈不管你饱吃啊?”
看着这群妇女叽叽喳喳,男人笑而不语。
妇女们又把目光转到了女人身上,她们说这回你算解脱啦,“将来等着享福吧。”
女人笑着,她说享啥福,“后面还一堆事儿呢。”
“就算没你们大伯子跟大嫂子,你们两口子不也都行吗,再说,还有爷爷跟奶奶呢。”
“把家里老房翻盖了,不乐意跟儿子住就回来,谁也不打搅谁。”
“头几年老太爷跟老太太不经常这样儿么,家里呆腻了就城里住两天。”
“四年一晃就过去,又这么帅,到时提亲的不把你家门槛子踩坏才怪呢。”
“这才几年,小二家的妙妙不都会跑了。”
女人蹭着自己的胳膊,笑着说不跟你们聊了,“去吧去吧,有工夫再呆着。”一挎男人胳膊,打三岔口上朝胡同里走了过去。
西场外一片躁动,或许是受了卡拉OK影响,蛙声此起彼伏。
院子里静悄悄,搓麻声碰撞起来,越发沉闷而富有节奏。
女人们笑着,不时抖落出一句“碰”或者“杠”这类精简的话,在两只德牧疑惑的喘息声下,给这寂静的夜晚平添了诸多色彩。
当厚实的棉垫铺搭在狗窝上时,德牧便拱起身子蹭起了女人大腿。
女人伸手摸了几下狗头,去了声后,又给窝里面铺了些稻草。
男人打门外走进来时,德牧弓起腰来已经严阵以待,直至女人喊了声去,这才把嘴合上,甚至还讨好般晃悠起尾巴。
男人脸上带笑,拉着行李箱冲上前去,单手就把女人抱在了怀里。
女人本来在笑,瞬间便呵斥起来,她面似海棠,打小嘴里喷出一团白雾时,人也扭晃起胳膊来,“又胡来?都在家呢。”
塑封门窗把世界一分为二,狭长的走廊里,东侧依旧是暖气炉子,整体上刀把似的——连着东厢。
胳膊粗细的暖气管轰轰作响,没进正房便热气扑脸。
西侧地上摆着一拉溜盆栽,红是红绿是绿,娇艳无比。
躺椅在更西侧,上面铺着棉垫,看样子有人躺过。
就是这时,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先打正房里冲了出来,扑到了男人身上。
紧接着,女人们的笑声也打正房里传了出来,和花一样,她们也娇艳无比,脸上同样是粉扑扑的。
西屋的吉他响起来时,东屋里的女人们谁都没去说啥,可能心思都在麻将牌上,也或许是因为东西二屋房门紧闭,互不影响。
俩孩子先后都进到梦里,世界仿佛都沉静下来。
照例爬完俩小时的格子,男人点了根三五,因为还留着个西门没关,不必为满屋撩绕的烟气困倦住。
自然而然,指弹下的《加州旅馆》也在西首这三间屋子里回荡起来。
前些日子家里搞了个聚会,似醉非醉时,他问哥几个记着没记着自己的手机号。
哥几个儿问他这是要干嘛,男人说也不干嘛,回答很干脆,他说以后留天海了。
才刚还一片喧闹,忽地就都不说话了。
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家伙率先打破了沉寂,他说灵秀婶儿知道吗?
紧接着,国字脸的男人也仰起头来,他说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把结婚的事儿告儿你。
就在第二个国字脸要开口时,男人手一扬,打断了他。
男人说完小魏你给我打住,边说边打兜里掏出个红包给小魏身旁的那个人扔了过去,“提前给你道喜啦浩天。”
国字脸耷拉着脑袋,捡起红包又扔了过去,他说今天就不应该过来。
男人把红包拾起来,又给国字脸扔了过去,还给虎头使了个眼儿。
他说这是哥给弟妹的,“再废话给你屄拉出去扔西场上冻着去。”
虎头咧了咧嘴,终是拾起红包给国字脸塞到了秋裤里。
男人笑着说哭鸡巴,又不是生离死别,“说别的生分了,不都有qq吗,我这手机打电话不花钱,到时我给你们回。”
撂下话,他让小弟起来给几个哥哥倒酒。
斟满一圈,小弟嚷嚷着要喝后院埋在窖里的茅台,男人指着他跟众人讲,说兄弟性子最随我,娘要是在身边肯定也不会落得个辍学不念,混日子。
“上最西屋再拿两瓶介,这冰天雪地的,不都告儿你了,窖里的酒还留结婚前儿喝呢。”
说着,他也端起了酒杯,“回家肯定提前言语,还他妈能忘了哥几个儿?”
虎头拿起酒杯磕了下桌子,他说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三哥践行,今儿谁都别走。”
临睡觉,男人打抽屉里把存折拿了出来,塞到了虎头手里。
虎头打开存折看了看,又给推了回去。
他说又干嘛,邮差这事儿再也不想干了。
男人拍着虎头胳膊,说替哥哥把它给姐送去。
虎头咬着牙,半晌没说出话。
男人硬往虎头手里塞,他说拿着,他说照顾好她,就当哥死了。
虎头说爱谁去谁去,再这样儿就回去了。
男人说你回去我也得给你送去,拍着虎头胳膊,他说这还不是小菜一碟,“心里要是盛着哥哥,啥都别说了,睡觉。”
“我考虑考虑吧。”
“你考虑个鸡巴,离吉祥多近,多去几趟不就有了。”
“明儿干嘛介?”
“还得去陆家营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我妈还让我叫你过去呢。”
“你别跟我扯别的,赶紧拿着。”
“真事儿。”
“对了,皮袄给你妈捎回去,回头我再过去。”
转天下午,男人带着天海捎回来的礼物,骑上心爱的小木兰就招呼下去了。
当晚免不了又是一通豪喝,借着酒劲,男人问起了几十年前的一些事儿。
老男人告儿他,说咱这模范县城就一个,至于渭南,他说五六个吧,三几年来时闹腾过一阵儿。
“老太太也是大个儿,跟你妈差不多高,知书达理,还懂里表。先生有素养,也体面,五冬六夏身上穿的都是袍子,连脚上的袜子都是太太给缝的。先生不回家,太太就坐船去看他,坐小火轮去。”
怕老男人断了思路,男人连烟都不敢点,更不敢插嘴了。
“绝对是讲究人儿,爱穿旗袍,也干净,本来长得就俊嘛,身条还好,哪像四十的样儿。”
说到这儿,老男人叹了口气,拿起了一旁的汉白玉烟袋锅。
男人麻溜地把火给种了过去。
嘬了两口旱烟,老男人把眼一闭,似是不愿再提,“总归是被禽兽欺负了。”
烟雾缭绕之下,男人也给自己点了根三五,抽到一半时,还是没能忍住,“您别扔一只靴子啊,这不上不下的。”
老女人也叹了口气。随后,她说造孽啊,“幸好你爷还活着。”
中年男人问男人怎想起这段了。
男人拾起酒瓶给中年男人续满了,而后又给一旁的中年妇女意思一下,他说最近在看《大宅门》,想了解一下历史嘛。
“表嫂你再来点吧。”
给女人杯里续满之后,这才回到座上。
他看了看瓶中酒,对一旁的男人说咱爷俩把它分了,“老太爷跟老太就得了,不带他们玩。”
老男人磕抖烟袋锅时,男人已经半杯入肚,他说姥爷你还干哈呢,半天不言语了,“接着讲啊。”
老男人拾起杯子晃了晃。男人说你就守着吧,还惦着再喝?老男人说不喝了,喝也喝不过你,“你妈也不说跟着过来,就非得等过年才来?”
女人起身给老男人和老女人盛饭,她说四姑奶闲得住吗,一个人忙里忙外的。
男人也站起身来,他说我不就代表了,给老男人和老女人把汤盛在碗里,让老男人继续往下说。
老男人问说什么,后面还有什么可讲的呢。男人说故事总得有头有尾吧,哪能跳着来,“这可不是不尊敬人,也不是编造故事。”
“被折腾了一宿,人都没模样了……”老男人又叹了口气,他说吃斋念佛一辈子,没干过缺德事儿,怎就这个下场呢?
连说连摇头,“孩子最后打掉了,身子骨养了二年才缓过来,不是因为你爷岁数小,估摸早就不活了。”
他说很多事儿都成了禁忌,没人愿意开口再提,一是羞耻,二是伤疤,同时也会给子女心灵上造成伤害。
至于后来,他说内已经是二十多年后的事儿了,“孩子成家立业了,隔辈儿的也都拉扯起来了,该走就走了,解脱了也。”
送走中年男人两口子,男人告诉女人今儿先不去前院睡,“大表哥什么时候回来?”
女人说刚打白罗斯过境,再有个三五天就回来了,“在这儿多住几天,二舅妈三舅妈也该家来了。”
“不出五天姐俩就回来了,来前儿都告好我了。行啦,跟大鹏都回去吧,明儿我再前院跟你凑手。”
“把钱可准备好了。”
“你妈可真下得来茬啊大鹏,输我的五百到现在都不还,还让我预备?”
“表叔不有钱吗,可不就得宰你。”
“行,看到时我怎杀你妈的,连本带利收回来。”
空调外机上的雪化成水后没多久,院子里的花便含苞待放了。
当提箱被男人拉到院子里时,他也拍了拍狗头,还把手放到了狗鼻子上,像是要让二人记住自己身上的味道。
女人呵斥他,说狗没脸,说就记不住时,流转的杏核里一片瓦蓝,翘起来的小嘴都向上勾勒出一抹浅弧。
男人也勾起嘴角,而后笑着就跟女人一起上到了轿车里。
女人坐在副驾,和另外一个女人说笑着。
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后排,双眼一眯,透过夹缝扫视着前面二人,还哼了起来,“这一别,春风失意没知音,桃花含笑就上了祭台……”糟改着歌词,信手拈来,却也把前排二女逗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台式机买回家后就接上了网线,女人说软件这块已然应用自如,只是打字始终还是二指禅地干活。
男人说这个好办,反正假期无事,正好教你。
于是年前大部分的时间男人都用在了教女人五笔输入法上。
有次女人终于忍无可忍,她说这还怎么学呢,心思都乱了。
男人说又没人催你,一次不行不还有二次。
女人眨起杏眸,说了句可别嫌烦,随后又说:“你在这儿搅合,我还怎练?”
男人嬉皮笑脸,还反问她烦啥。
女人说瞎鸡巴摸能不烦吗。
男人说这怎叫瞎鸡巴摸呢,嗅着女人的长发,他说等后半夜她们都睡死了,咱去老房吧。
女人小声说了句不行,立马嚷嚷起来,“捣乱么不是,我又忘怎打了。”
男人指着键盘上凸起的小点,说这不都标记好分界线了,攥起了女人的小手,“搞一次吧,想死你了都。”
女人说想死了也得憋着,“之前都怎告儿你的?又忘了?”
男人说忘倒是没忘,可也不能不过夫妻生活啊,“憋得硬邦邦的,你忍心看我难受?”
女人噘起嘴来,她说怎不忍心,又晃起身子来,“又不是在天海。”
男人说管它在不在呢,他说看到这两条大黑腿就控制不住,他说配上高跟鞋就更牛逼了,“后半夜咱们1H起步,儿子跟你玩醉八仙。”
“讨厌,大白天就想,没点事儿了。”
“瞎子才不想呢,这日子口不操屄干啥,啊,让你说?”
“臭缺德的,成你媳妇儿了?滚蛋。”
“可不就是我媳妇儿,儿子性欲这么旺盛,想跟你过夫妻生活有错吗?”
“别摸了,都湿了。”
“要不,现在就去后院。”
“拿出去,再让人看见。”
“妈。”
“咋?”
“老婆。”
“……”
“答应啊,哎呦,掐我干嘛?”
“掐死得了。”
“老婆,答应……妈,你答应一声……老婆,婆娘,婆姨,媳妇儿,娘子,妙人,答应一声啊……”
“咋就不叫人心净呢,滚蛋,臭缺德的。”
“妈。”
“又咋?”
“儿子想操你,想跟你过夫妻生活。”
“我听你再说?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这不商量后半夜来吗。”
“不去,我也不穿高跟鞋。”
“穿着裤袜就行,到时我给大炕添足了火,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行啦,妈求你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不知道,臭缺德的,答应个屁。”
“老婆,娘子,夫人,妈。”
“嗯,行啦,行啦。”
男人搂住了女人双手,在脸上狠狠啄了一口。
波的一声后,他说这就去给后院生火,顺带搞些山芋给大伙儿当夜宵用,说完转身朝外走了出去,不过没等他打开后门,女人就追了出来。
女人嘿嘿着说回来,“把衣服套上,咋就不知道体谅自己呢?”
“穿着保暖呢,不冷。”
“又不听话了是吗?”
男人说听,嬉皮笑脸地走回来,和女人擦肩而过时,他说不听谁的也得听媳妇儿的,结果就是屁股蛋儿给女人来了一巴掌,“臭缺德的,就没个正经。”
老房成了储藏室后,男人一直想把铁床搬进新房,女人说都换成了木床,内玩意搁哪啊,也不配套。
墙上的巴乔还在,书桌也在,只不过上面的玻璃已经安放到了新房的桌子上。
照片也挪步到了电脑下面,初中的高中的,成为生命中的永恒记忆。
女人对电脑屏上的背景画面一直持否定态度,她说什么犹太新娘,还艺术,大狼和熊都比这个好看。
男人抓起毛裤时人也顺势转身坐在了床铺上,他支起腿,挽着毛裤裤管往脚上套,“一个是生活,一个是精神生活,二者融合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才更有张力。”
毛衣裙盖住了女人大部分身子,却难掩其丰腴曲线,尤其是颠耸的奶子和圆滑饱满的小腹。
就在男人起身提裤时,女人也扭过脸来——看到男人红色保暖裤下支起的帐篷,她翻起白眼吐了口气,仰身靠在了椅背上。
她说这一天到晚都想啥呢,咋那么不要脸呢。
男人左手掏进裆里揉了两把,嘿嘿着说想家了呗,把毛裤提到了腰上。
回身拾起工装裤,他说内幅画有人说好,也有人排斥,但不管接受还是拒绝都不能否定它的价值存在,别看自己也不是很懂。
女人哼了一声,挥起手来。
她说就糊弄你妈吧,“真是越大越不知道害臊,赶紧去吧赶紧去吧。”
男人一声得令,系好工装裤后,打洗澡间的外首拎起了那件半新不旧的羽绒服套在身上,打屋里走了出来。
前院夹在新房和老宅之间,跟受气媳妇儿差不多。
接上院墙,西房山空出了五六米进深,不是因为还能居住,多半也会跟着扒掉重新翻盖。
灶膛里架好劈柴,几簸箕沙土倒进大锅里,再把洗干净的山芋和土豆埋进去,就坐等点火了。
大炕真的很给劲儿,火苗子突突地,初三内年用到现在也六年多了,不倒烟不串灶,没多会儿屋子里就有了热乎气。
临熄火时,炕梢都暖和一片了。
打后门走进新房,刚玩了两把联众人就乌泱泱地打外面涌了进来。
一道而来的还有一台全新款索尼DCR—IP7e——中年女人说这玩意是好,不过跟佳能比简直太复杂。
女人问她手里拿的是啥,抱着颜颜的男人说录影机,拍MV用的,“光盘里看的片就是它拍的。”
中年男人接过话,说配备了赛斯镜头,80万像素呢。
同中年女人一样,他脸上也一片红光。
给妙妙脱衣服的汉子纠正着中年男人,他说内叫蔡司镜头。
中年男人说蔡司也好赛斯也好,反正小日本够牛。
这回轮到男人去纠正了,他说大呀,人家内是德国造,和莱卡一样。
当然,不管是德国还是日本,产品性能这块毋庸置疑。
放开妙妙,西服男人说打西关村海龙大厦买的,还说这可不是水货,至于怎么不是他却没讲。
由不得他讲,也由不得男人听,因为俩孩子已经开始咋呼起来,喊出三叔时,男人就啥都干不了了。
好在吉他还是可以弹的,男人就用它哄起姐俩来,等他腾出时间摆弄起这款新设备时,都晚上九点了。
女人说即便降价未免也太贵重了,何况家里又有相机。
中年妇女说不不不,她说都别人送的。
女人说不小二打首府买回来的吗。
中年男人说不叫事儿,“过年了不,又是三儿本命年,还不兴送孩儿点礼物?”
哈哈哈地,他说现在怕的不是三儿说话,就怕三儿不说话。
女人也笑了起来,她说他净顾玩了,也不说谢谢你跟我姐。
中年男人摆手嘿了一声,他说孩子吗,“像他这么大前儿我不也玩吗,内会儿,他娘都生小二了。”
“还孩子,眼瞅着过年了,又长一岁,都二十五了。”
“管二十几呢,二十几不也是孩子,结完婚在我眼里也是孩子。”
女人笑着冲老女人摇起头来。
老女人说老大是高处不胜寒,在社会上在镜头前哪敢这么放松啊。
“就算入乡随俗了,跟普通人还是有距离的。”
她说没办法,不过呢,她说家里没外人,难得老大不用顾忌,要不就累死了,“小内会儿,他比老三性子还野,起码老三还听你的呢。他?向来不都是先斩后奏。”
说到这儿,她告诉女人,她说老大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了,“花点钱就花点钱,又没给别人。”
“我说奶,说就说了,您别老揭人老底好么。”冲着老女人说完,男人又把目光转向中年男人,笑着朝他道出谢谢二字。
老女人说我就说了,他是我儿子。中年人笑着伸出手来,撸向男人脑袋,“你个臭小子,还跟大来这套?”
男人说必须得来这套,说着,伸手指向另外两个男人。
他说跟他俩当然没必要,“不跟你来跟谁来呢?看见没,颜颜跟妙妙可都秋着我呢,我都快被摽死了。”
女人登时虎起眼来,朝男人连呸了三声。她说老大不小了,说话怎没个忌讳,“得亏不是研究生,要不,还不得蹦房上去?”
中年女人笑着说,“说也就说了,孩儿嘛不是。”
“向着他吧你就,别怪我没提醒。”
女人星目流转,很快便对上了一弯月牙,“到时真要有个什么你可得忍着,别哭鼻子。”
中年女人说一天天的腻都快腻死了,巴不得闹腾闹腾呢。
说着,她把男人拉到了近前,揉起脸来,“要是真能把娘气哭了,就不是我儿子啦。”
男人给搓得直咧嘴,他先瞥了瞥女人,又扫了扫中年男人,嘬瘪子的样儿招得满屋哄堂大笑。
当他看到女人嘟起嘴时,一缩脖子,嘿嘿嘿地说给你们支牌桌,就打中年女人身前溜了出来。
这会儿索尼IP7e当然不值钱了,但内会儿80万像素真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不过智能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一切,也让这款迷你型录像设备提前进入到了退休年龄,尽管换块电源它还能继续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