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也擦了擦眼角,侧过身子支起脑袋:“不有大龙媳妇儿陪着呢吗。”
她眉角一轩,蹭了蹭腿,往里鼓秋着身子,脸几乎贴到了灵秀的脸上,“有时也上她那边睡介。”
“我是说就你们娘俩前儿……赶上个打雷下雨啥的,你怕不怕?”
“渴不渴?来点水吧。”
沈怡没在第一时间答复灵秀。
她起身下地把水杯抄了过来,抿两口后递到柴灵秀的面前,看着她起身端起杯子小口抿着,这才就着话题继续:“怎不怕,文广又不在家。但多半打牌回来就困了,洗洗涮涮再说两句一扯也就睡了。”
水杯放到炕沿上,灵秀指了指一旁的烟示意沈怡拿过来:“那怎没让大鹏陪着?”烟夹在手里,很快青烟便冒了出来。
“回来时他早跟加刚睡二门子里了。”
沈怡看着灵秀把烟点上,再次伸手接了过来。
沉缓片刻,在徐徐青烟飘散中,叹了口气。
灵秀见她欲语还休,问道:“怎啦又?”
沈怡抿抿嘴笑笑,这才开口:“加刚他大姐结婚这么多年,你说查也查了看也看了,死活就没个孩子。”
嘬着烟,她又道,“我这外女哪都好,又老实又随和,跟秀琴大姑一个脾气,但就这心病难了。”
脸上不免显出一片唏嘘之色。
“长期开车又胖又不爱动,兴许是大龙的毛病。”
灵秀鼓容起身子,一边说,一边起身下地。
“张嘴闭嘴总说女人不会下蛋,愚昧无知,大男子主义。”
甩了这么一句半半落落的话,人已来到堂屋。
一股清凉的泥土味隔着纱网夹裹而来,她走到门前朝外张望几眼,屋檐滴滴答答正淌着雨珠,门外雨势不减,地皮已然荫透。
“也不知这几个孩子今晚怎么就和?”喃喃了一句后便把外门插上,随后把洗脚水打来端到里屋,拖鞋也随之预备出来。
“老爷们啊,就算再面不也是个男人嘛。”
脱掉丝袜,沈怡把健美裤往小腿上撩了撩,屯起身子坐在了炕沿上。
“再说,又是家里的顶门杠,哪好意思去医院被人指摘。”
脚丫沾到热水时,她往回缩缩着,嘴里发出嘘嘘的声音,朝柴灵秀挥手,“还够烫,快来。”
“热水烫脚才舒坦呢。”
灵秀倒没碓凉水,她搬来椅子坐到沈怡对面,也把脚上的丝袜脱了下来,裤子往上一撩伸到了水盆里。
“这人就没法弄,你说他榆木疙瘩吧,他就是榆木疙瘩。要说他蔫鬼溜滑,不言不语的内主义比谁都正。”
像是要把自己遇到的人和事儿通通念叨出来,不过,既没具体指谁,也没继续深说。
“我说你呀,就是爱操这心。”
沈怡用脚蹭着灵秀的脚,开导她:“人秀琴大姑都想开了,咱就不能活动活动?”
四脚相触来回蹭着,“看着你忙乎我都替你累心。”
“那累啥?要儿自养要财自赚,又不是才刚忙乎。”
这话灵秀说得意味深远,事实确实如她所言——儿子是自己养的,钱是自己挣的。
在沈怡的注视下,她活动着脚踝,啪嗒啪嗒激起水花。
“活着不得有个奔头?”
沈怡看着灵秀,缓缓道:“我知道,都知道。”
声音有些低沉,也可能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什么事。
“你瞒着我也知道。”看似漫不经心地踢腾起脚来,却紧紧盯着灵秀的眼。“累不累?就不能换份工作?”
“知道个屁呀你,这么多年过去,要放我他妈早放了。”
灵秀莞尔一笑,用类似风轻云淡的口气把话讲出来。
“也习惯了也适应了,安安稳稳比什么不好呢?”不等沈怡来张口,转而她又提起秀琴来。“隔三差五就听你李老师提,香儿也说过。”
忧色从沈怡的眼里一闪而过,她太了解灵秀了,知道问下去她也不会再说,干脆顺着姐妹的话题谈了起来:“大姑每来陆家营呀,我这基本是第一站。”
想起马秀琴这半年来的变化,又禁不住渍渍起来。
“你不知道,大姑现在跟小莺姐弟俩的关系处得相当不错。”
隧逐一把这几个人聚在一起的情节跟灵秀讲了出来,什么赶集呀,什么跳操呀。
“前几次还买了好几条连裤袜呢。”
灵秀“哦”了一声,抬起脚来相互蹭蹭:“过五一天儿是暖和了。”
一指沈怡撂在炕边上的短丝袜,示意她给自己拿过来。
“你穿我内双拖鞋吧。”
踩上儿子的拖鞋,把两双丝袜攥在手里。
“难怪这阵子总见不到人。”
絮叨起马秀琴时,灵秀不免感慨,说秀琴姐这几年可没少受罪。
“大哥们出国内几年,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打理,还要伺候公公,是时候也该享享福了。”丝袜过水揉搓几把,晾在堂屋的绳子上。
“用我的吧。”
沈怡跟出来时,灵秀指着牙刷和茶缸告诉她,自己则抄起了儿子的洗漱用具。
“这臭缺德的撩得倒快。”
首府之行的所见所言,除了当时在场的老丁知道一些情况,剩下的她对谁都没讲过,还有内个只有她和儿子知道的麦乳精罐。
“这阴湿巴碴的。”
听着外面哗哗而起的声音不见消减,灵秀透过玻璃凝神看向外面。
雨不大不小,却透着丝丝凉意,也不知这场雨会持续多久。
其时屋外的情形沈怡也觉察到了……
揍饭时提说到杨书香,她还撩帘照了几眼套间。
床铺上的被褥叠得规规矩矩,四周墙壁也都给贴上了球星海报,屋子看上去虽简陋了点,但整齐划一一点也不比小闺女的房间差哪去,就连内把吉他都给贴上了粘贴。
“跟你一样。”她回身冲着灵秀一笑。
“啥一样不一样?”
“干净呗。”
“小伙子不应该干净利索吗,邋里邋遢的,将来娶了媳妇儿不腻歪?”
“香儿随我不假。从文广他爸到我这,十个哥们弟兄,内年月,我妈就从没让我们哥几个邋遢过。”
这事儿灵秀说的没错,沈怡的印象也颇深。
上学内会儿不但小妹和文广从没未破衣邋洒过,她家里的哥哥姐姐们也都穿得整整齐齐……
沈怡凑过去正要问问,灵秀便回转过身子:“睡个安稳觉,明儿接着给他们改善。”
眨眼间似解脱出来,完全换了副模样。
或许这就是岁月历练所致,也可能是沉淀熏陶所为。
“还愣着啥呢?刷牙洗屁股。”
她这话倒把沈怡说得一愣。
堂屋到正房,灵秀忙里忙外尽着地主之谊。
水打来时,沈怡真就懒得动弹了。
“难不成还不让钻被窝?”她笑着问。
“不让谁钻也得让你钻呀。”
说着说着灵秀也笑了。
“反正不洗我是睡不着觉。”她把下身脱得光溜溜,两腿一岔坐在盆子上,拨弄起清水哗哗作响。
沈怡后仰撑着胳膊,踢腾着双脚,俩大眼寻梭着。
见她秋着俩眼盯望自己,灵秀先是低头看了看身下,而后红起脸来瞪了过去。
“没见过是吗?还不把纸递过来。”阴皋处葱葱郁郁,水嫩的屄上倒是非常光溜,水光折射,润润淘淘的仍旧一片肉红。
“见过就不能多瞅瞅了。”
沈怡下炕把纸递到灵秀手里。
灵秀接过手纸呼在屄上,轻轻蘸着。
沈怡扭搭扭搭端起盆子,换过水,走回正房也清洗起来。
“条儿真好。”她看着灵秀修长而几近赤裸的身体,“可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