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青春,飞舞的头发和飞舞的情怀在这个梦的时代困扰着他,捧起柴灵秀的一对小脚时,怔怔地发呆,这心神不知又飞哪去了。
“你琴娘又问来着,说明儿你还去姥家那吗?”
不见动静,柴灵秀就抖了抖被儿子捧在手里的脚:“你成天都干啥?”
回过神杨书香仰脸“啊”了一声。
柴灵秀瞪了他一眼:“一天到晚就知道胡琢磨!你琴娘问我,说明儿你几点去陆家营?”
“看情况吧,说不好。”
吃狗肉的事儿杨书香跟柴灵秀说得很含糊,只说了晌午不回来,至于说喝酒喝到几点他也说不清。
站起身子把毛巾拿在手里,给柴灵秀把脚丫里外擦了个遍,这才想起马秀琴还没回来:“我琴娘还跳呢?”
甭看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马秀琴对内事儿心里接不接受他却从未问过,他只把自己和琴娘的内些美好的回忆保留下来,也乐得看见此时她的转变——起码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做笼中鸟没的自由。
柴灵秀盘腿上炕,挂窗帘时言道:“跟你赵大去后身儿盯夜儿去了。”
没来由,杨书香就又攮了一句:“我贾大呢?”
柴灵秀回头看了一眼:“回家了。嗯?这没事儿皱哪家子眉头?”
“就问问。”
脱得光溜溜的,洗狗鸡时杨书香把身子背了过去,他觉得自己应该用手再捋一管儿:“妈,明儿下午你有事吗?”
黑灯瞎火也不敢开灯,临回来时摸着黑他在东侧东厢房的洗澡间里崩了一次陈云丽——实打实地干了一次屁眼儿,当鸡巴插进热烘烘的暖道时,他发觉女人何止是屄和嘴能搞,原来这里也能令人醉生梦死,不过就是时间紧迫了点,也不敢大动干戈胡说八道,不免意犹未尽。
柴灵秀从炕上下来,刷牙前点了根烟:“得揍被窝,一半天还得把地浇了药打了。”
“我听说还要给坟添土,咋年年都添土?”
这狗鸡巴硬撅撅的也不说软了,他妈的这叫什么玩意:“要不明儿我家来。”
柴灵秀把腿盘起来,盯着儿子的屁股:“祖宗内坟总被水泡,年年得垫。对了,添坟的事儿你大说他包了。”
杨书香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我大包了,我爸内?”
“你爷说他赶赶落落的就不让他往回跑了。”
鸡巴渐软,火却从杨书香的心里扑腾起来:“我爷咋这向着他?人梦庄高中就没那么多幺蛾子。”
柴灵秀把烟灰掸了掸:“不该你管的甭瞎操持。”
“瞎操持不瞎操持放一边,没这么办事儿的……”甩着鸡巴端起盆子就往外走,杨书香又嘀咕起来:“不来正好,省得起腻!”
来到堂屋把水倒进泔水桶里。
漆黑的夜晚蒙羞般迟迟不肯把光亮抛洒出来,正自出神,屋里传来柴灵秀的声音,“我说你别成天总胡琢磨。”
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杨书香回身撩帘打量进去,他看到妈正举着自己的裤衩在那摆楞。
多么羞涩的时光,在裤衩沾染的人生精华下总会变得梦幻般多彩,斑驳而又浓郁,解构着少年心里所有充沛的青春和那动荡的岁月下的心性扶摇……
五月的风啊吹在花上,
朵朵的花儿吐露芬芳,
假如花儿若有知,
懂得人海的沧桑……
一首旧上海时的老歌从马秀琴的嘴里哼唱出来,欢快中带着丝丝感伤,而感伤中不难听出还存有她的某种憧憬,此时她正骑着车子赶往梦庄,心在拘谨了一周之后变得有些迫切。
昨儿晚上跳完舞,马秀琴又被两个大男人给搞了,搞得她昏头昏脑性欲高涨,好在爷们赵伯起没让她穿上新买来的内衣去搞,好在贾景林是戴着安全套跟她做的。
今儿早上,在自家爷们九点准时回来之后,马秀琴又清洗了一遍屁股,随后她就把那套米色胸罩和内裤穿在了身上。
本来这两天没工夫赶集,不说盖房子,地没浇水呢,烧纸也还没腾出时间砸,可不知怎地,她就想过来跑一趟,而且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哪怕被母亲埋怨,她今个儿也势必要去一趟陆家营。
人群中溜达着,马秀琴左看右看,碰见认识的人她就笑着跟他们打声招呼,走到集市的东南角时她心里的这股欲望变得愈加强烈——要不要在赶集之后先去趟梦中转一圈呢?
她觉得就算是在门口看一眼这心里也会变得踏实,走走停停,正心如鹿撞思绪杂乱,忽地从人群的夹空儿扫见西北三十多米外的铺子口有个熟悉的背影,仔细盯了会儿,她这眉头可就皱起来了。
从人群里向北移着,到了拐角又倒着北面的店铺向西靠拢,可到了批发零售的铺子附近人影就不见了。
马秀琴心里一阵嘀咕,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不对啊,内人分明就是我儿子,这没放课他来干嘛?
又往近前靠了靠,门口戳着的山地车可就映入她的眼帘儿。
狗被系住脖子提溜起来拴挂在梁上,已提前被焕章一瓢凉水给呛着灌死了,从防空洞返回头来到集上,他把孜然、五香面儿、辣子面儿买好了正批发站门口喝着许加刚请的啤酒解渴,就听这厮喊了一声:“你的妈咋来了?”
“耍我是吗?”
一扬脖,顿顿顿的赵焕章就把酒瓶里的啤酒干没了,抹了把嘴头,他看着许加刚,继而后退着在人群里张望起来:“哪呢?人内?”
许加刚用手一指:“正往这边走呢。”
赵焕章顺着许加刚所指的方向探脑袋扫了一眼,出溜又缩了回来:“妈屄你丧门星是吗,怎你屄一来我就倒霉呢?”
山地车还从门口撂着,这上哪躲介?
“赵哥,咱俩把衣服换了,我去对付你妈。”
三下五除二脱掉上衣,见许加刚还不走,赵焕章瞪起眼珠子:“你妈屄我快被堵屋里了。”
许加刚忙问:“内狗从哪宰的?”
把身子一蹲,赵焕章躲在了里头的柜子后面:“操你妈还没宰呢,你快点吧!”
婆子被眼前之人给拍了不说,自己的脸也被打了而且是跪着挨的,此时此刻见赵焕章还如此嚣张,许加刚心说操你的妈我,却不慌不忙:“她未必看见你。”
猜着马秀琴此行的目的,他把头一低,冲着赵焕章嘿嘿笑了起来:“知道你妈为啥会来吗?”
赵焕章歪起脑袋来,他隔着许加刚的腿往门外扫:“废鸡巴什么话,你以为我啥都知道?”
“你妈来买~丝袜……”
“丝袜?我快撕你屄养嘴了。”
“她来了。”低声喊了一句,许加刚迎着门口方向走了过去。
马秀琴看到许加刚时,愣住了:“你也没去上课?”
打量起来。
许加刚嘿嘿笑:“后两节课政治和地理,体育生不用学。”
马秀琴“嗯”了一声,隔着许加刚往铺子里张望:“赵焕章呢?”
望着眼前这个擦了少许口红的女人,许加刚打起岔来:“我大姐没跟过来?”
马秀琴摇了摇头:“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径自朝里走去,却被许加刚一把抓住了手腕:“姑奶,西面就有你要的东西……”马秀琴“咦”了一声,停步看向许加刚:“啥?”
女人软乎温热的小手肉淘淘的,这让许加刚有些心猿意马:“你要的~肉色连裤袜。”
于他而言,内心里的渴肯定是非常渴,渴到欲火烧身不能自持,但问题是想要在第一时间碰见马秀琴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而且成事之前他也不想被对方一下子识破自己心里打的主意,破坏了这几个月自己在对方心里建立的形象。
“赵焕章……”又回头看了一眼停在外面的那辆山地车,马秀琴冷不丁喊了一声。
铺子老板不得罪人儿,见买主的老娘都走进来了,就朝着一旁蹲躲的买主哎哎起来:“小哥,你妈喊你呢。”
不得已,赵焕章这才哼唧着站起身子。
“你也没课?哈!”今时今日,儿子依旧是一副狗改不了吃屎的样儿:“你还有点人样儿吗?”
在一阵尴尬到不能再尴尬的气氛中,赵焕章撇起嘴来:“我怎么了我?还不许我自由了?”
刚撂下话,就“嗝”了一声,他本能地捂住了嘴。
“你,你,你还喝酒了?”酒气挥发,马秀琴指着儿子,脸都憋红了。
巴不得见到这个场面,冷笑一声过后许加刚赶忙上前打起圆场:“姑奶的消消气。”
一边跟赵焕章频繁眨眼,一边又抱住马秀琴的胳膊,往外拖:“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挑~丝袜。”
倘使这番劝人的话是从杨书香嘴里说出来,赵焕章顶多也就一龇牙,他不敢顶撞杨哥,他知道惹急了杨哥可不单是挨踢那么简单:“妈屄的用你?下三滥的玩意!”
冲着许加刚吼了一嗓子,他就有些脸红脖子粗。
马秀琴心想数落儿子两句之后再从旁探探口风,最好是让他把杨书香叫过来吃饭,也算是不虚此行了,然而哪料得儿子比她脾气还大,瞅这意思再说下去恐怕大龙这小舅子就得挨揍,若是再说的话,恐怕自己都有可能被儿子给揍一顿,登时惊得她目瞪口呆不知该怎么收这场了。
“姑奶的别生气。”
这种场面简直大快人心,许加刚都快忍不住跳着脚拍手叫好了,他强忍着劲儿,这边安慰完马秀琴,内边冲着赵焕章又添油加醋装起了好人:“赵哥你的也消消气。”
“消你妈屄!”
骂完许加刚,赵焕章把烟掏出来,他当着母亲的面点着了:“我爸都不管我……”成为男人之后的心理使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就往马秀琴的跟前走了几步:“别一天到晚就知道数落我,”见母亲哆哆嗦嗦,从未有过的突破让他心里的底气又足实了三分,人也变得膨胀——就又往前凑了凑:“又不老,别整天愁眉苦脸的,笑笑不也让人看着舒服吗!”
说完,扬起脸来走了出去。
这还是我儿子吗?
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了,竟然……
从未有过的心凉伴随着失望瞬间在马秀琴的心里滋生而出荡漾起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她腿就打起颤来。
“姑奶的你咋了?”
许加刚抢上前一把搂住马秀琴的腰。
马秀琴“嗯”了一声,她起伏着胸脯站稳了身子,缓解下略带感激地看向眼前这个一脸关切的孩子:“我没事儿。”
天大地大竟没有半点可抓摸的地界儿,这让她心里闷到了极点。
“要不我的先送你回去?”
马秀琴摇了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转身来到柜台前,冲着店老板说道:“有烟吗?”
店老板立时笑脸相迎过来:“抽哪个?”
马秀琴哪知道抽哪个:“随便吧。”
店老板拿过一包阿诗玛递给了马秀琴:“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儿,还别不知足,没给你打架捅娄子就念福星吧!”
“多少钱?”
苦笑一声马秀琴摆弄起烟盒,翻来覆去也不知怎么把这包烟给打开。
店老板用手比划个“八”字,见她也不像是个抽烟人的样儿,就替马秀琴把烟的外包装撕开了:“八块钱,对了你有火吗?”
马秀琴摇了摇头,茫然地蹲下身子。
许加刚本想追出去把赵焕章喊回来,这么一来可就挪不动步了。
他盯着身前黑黝黝硕大的屁股,透过健美裤的文理他甚至都能感受里面白肉的细腻,甚至还恍惚看到了马秀琴夹在两腿间的坟包,这雌性气息和母性味道不断吸引着许加刚的注意,随即他又看到马秀琴把脚从坡跟皮鞋里提出来——撩着系带,伸手从袜子里的一卷钱里抻出一张大团结,这心扑通通地就跳成了一个儿。
“给。”
马秀琴把钱递给店老板时,许加刚琢磨着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的去给你把赵哥喊回来。”
来到门外,他在人群里四处张望起来,大声喊了起来:“赵哥,赵哥。”
喊着喊着,陡见赵焕章从不远处的铺子里探出脑袋,他一边摆手,一边跑了过去:“姑奶的都快气哭了。”
前脚迈出门后脚焕章就后悔了。
跟自己妈这么说话不成混蛋了吗!
何况是当着外人的面!
把烟一扔,转转悠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右眼皮直跳,愣等着就听到了许加刚的声音,继而看到他喊嚷着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我妈她,”赵焕章斜睨着眼珠子,施溜着一旁的动静,又不乐意当着许加刚的面儿栽这跟头:“她,她买啥呢?”
“买了包烟,”许加刚瞅着赵焕章如实答道,又用手推了推他:“不是我的说你,女人的都乐意男人去哄,去说几句软话的不就好了。”
这番话杨哥也曾说过,可经由许加刚的嘴里说出来却让赵焕章觉得不是内个味儿,他咂摸着咀嚼着犹豫着,又打起了退堂鼓,心说这得回是没看到我腰里别着的刀,看见了指不定会说些啥呢:“我不去。”
回身朝屋子里看了下点儿,十点都过了,他这心里是又急又乱又抓瞎。
“那,不如我看,”许加刚欲言又止。
赵焕章见他贼眉鼠眼盯着自己,说话时又半半落落没个整齐,这心里憋闷眼珠子楞瞪起来:“有话说有屁放,没工夫跟你扯淡!”
这边等着拿酒水,内边又等着给狗剥皮,赶上这茬口哪有闲心听他许加刚在这瞎惹惹。
许加刚挠着脑袋嘿嘿笑了起来:“不是要买连裤丝袜吗,那我看你妈,”贴近了赵焕章的耳朵,把手拢了过去,“赵哥,我把你的妈引出来,你的拿着东西推车就走,后面的事儿,”他胸脯拍得啪啪山响,回头看了一眼烟酒批发店,转回身时立马一脸谄笑,“你放心去吧,剩下的我给你办了。”
他这说办就办,原路返回走进批发店,店老板正劝着马秀琴,许加刚见她一根烟抽了一半,嘴角带着弧凑了过去:“姑奶~,咱们的走吧。”
笑着上前抢过了马秀琴手里的烟,“别抽烟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本想趁着马秀琴不注意嘬两口烟,最终忍痛放弃。
“姑奶奶,我姑爷爷知道你过来吗?”
出了门,许加刚朝着不远处比划个OK手势,很快他就奔向马秀琴的车,正想去推却被拦下了。
马秀琴看着眼目前这个懂事的孩子,冲着许加刚报以一个歉意地笑:“你们班和他们班是都没课吗?”
许加刚挪着身子,伸手不露痕迹地蹭了一下马秀琴的屁股:“政治的都是死记硬背,原本的时候,嗯,背熟了就行,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去南头看看。”
伸手斜指着西南方向,一脸愉悦:“前面可能就有姑奶要的……,”
“啥?”
马秀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