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凤鞠瞪了杨书香一眼,把他的手甩到了一边。
“连我都不能听吗?”
杨书香嬉皮笑脸地说,又觉得姐俩难得这样不去计较时光的流逝,能够把身上所有披挂的物件甩在一旁,就反过来抓住了她的手:“问问还急了?”
还似小时候那样晃悠着,只不过现在改成自己牵着她的手了。
“有啥好说的呢?”
贾凤鞠咕哝了一句,忙问:“你在学校有没有搞……”只说到这就不再说了。
杨书香捏了捏贾凤鞠的手,见她老实下来,嘿嘿笑道:“对象吗?拉倒吧,没那功夫。”
看着杨书香嘎坏地扬起嘴角,贾凤鞠也笑了:“可不许跟我耍花活。”
杨书香不知她什么心理,一时气恼一时又笑逐颜开:“你说我啥时骗过你?”
心无旁念,这般慢悠悠地走着,他仍旧攥着凤鞠的小手,他觉得这样挺好,姐俩说说话唠唠嗑,总比待在大人的世界要清澈一些,也不用苦恼那些被算计来算计去的事儿。
遥远的星空连同脸盆一般大小的月亮都被收缩在小小的院落里,恬静和平淡令人心旷神怡,进了堂屋,姐俩在水缸前照了照影子——因此时小凤霜还在襁褓中,老例儿上说过孩子眼净,见不得脏东西。
又背过身上的凉气,这才施施然走进里屋。
“咋回来啦?”见他俩回来,姥姥问了句,紧接着褚艳艳便抬起了头:“这才几时?”她侧着脸瞅了下时间,嘟哝了一句:“都八点半了。”
“又不会跳,闲着没事就溜达回来了。”
杨书香冲着贾凤鞠笑了笑,他下意识地扫了眼艳娘不算白却鼓囊囊的胸脯,就听她“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去哺育怀里的孩子。
莫名,杨书香才舒缓的心情不禁又愁苦起来。
他心说要是艳娘知道贾大背着她做的事儿,会不会翻车?
估摸以艳娘的性子多半会打离婚,没法过这日子了,而且那事儿……
凤鞠她心里头也不是没杆秤,懒得回家多半也是因为她爹重男轻女的缘故吧。
联系到贾景林的身上,杨书香不禁叹息了一声,连那样老实巴交的人都变了,看来这世道真的是都变了。
“焐焐吧。”
杨书香正没头没脑地瞎捉摸,姥姥已然递过来一条热手巾,他一愣,才知道这是拿来给艳娘焐咂儿用的。
听妈说女人坐月子不能受气,不然该得奶疮了。
他把目光寻梭着瞅向褚艳艳滚肥得胀出青筋的奶子,又在心里暗骂起贾景林的不是来。
“凤鞠,给你妈嘬嘬。”
“我才不嘬呢!”
“你咋不道心疼一下你妈?”
“我不嘬有人嘬。”
贾凤鞠气恼恼地甩了这么一句,负气转身离去。
褚艳艳瞅着闺女消失的背影,把手巾递给了母亲:“妈你别说她了。”
说话的样子既像是护短,又像是理亏一般。
姥姥把碗递过去,接过手巾放在热水里投了起来:“一个个的咋都不让人省心呢?”
杨书香觉得自己该走了,起身略带着尴尬,笑了笑:“艳娘,我回去了。”
“再坐会儿呗。”
褚艳艳皱紧着眉头说了一声。
她右手托起自己的左乳,食指和中指夹裹着奶头,大拇指按压在乳峰上来回揉搓,奶水滋滋地线一样被挤到了碗里。
“给,垫下面。”
姥姥把热手巾递过来:“总用手挤也不叫个事儿。”
杨书香眼瞅着艳娘把毛巾搭在奶子下方,她嘴里嘘着气,眉头皱起来时,黄白色的乳汁在挤压过程中从硕大的奶头上淌到了碗里。
“香儿,香儿。”
褚艳艳唤了两声。
“啊?咋了。”
杨书香脸一红,急忙收回目光。
褚艳艳把碗端了过去:“尝尝。”
臊得杨书香彻底变成了关二爷,他胡撸着后脑勺,语无伦次:“我吃饱了。”
连姥姥都被他这拘谨劲儿给逗笑了:“咋还害臊啦?”
拍着杨书香的肩膀,又说:“你艳娘这边的咂儿头陷进去了,就算吃一口又咋啦?”
直说得杨书香心神恍惚,出了褚艳艳家还琢磨呢,也不知当时自己是怎么的就把碗端了过来,把里面的奶汁喝了个底儿掉……
在场中跳了好么一阵儿,刚下场就被打牌的人催喊起来,看到母亲停住了舞步正朝着这边走来,杨刚用手卜楞着杨伟:“小伟,我先和妈来。”
杨伟倒没表态,他看着柴灵秀和大嫂子搭在一处,点了根烟,而后在莺莺燕燕中欣赏起来。
杨刚搂着李萍的腰,慢慢加入到舞群里:“妈这步子还这么矫健。”
得到了陈云丽和柴灵秀的认可,李萍挪着步子,动作倒还不算生疏,一边跳一边说:“不行啦,腿有些迈不开绊儿,汗都出来了。”
杨刚呵呵笑道:“啥不行啦,这叫老当益壮。”
下场的杨庭松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正寻思着怎么和大儿媳妇凑在一起,却发觉她已经和二儿媳妇搂在一处,脸上不免有些阴沉不定,紧接着又见马秀琴刚好和贾景林分开,话就来了:“跳慢步别着急,跳着跳着就会了。”
说得马秀琴脸一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其实他不知道,马秀琴已经忍了一个多小时了,换第二个人哪有那份心力,再说也不可能被人支唤得没了主心骨。
赵伯起仍旧和陈秀娟搭在一处,也不管音乐放的啥,他倒是跳得美了,忽听得场外杨庭松说着什么,又扫见媳妇儿和老哥们分开,忙从一旁撺掇起来:“大爷你教教她呗!”
和贾景林在国外这三年倒也跳过舞,虽说回到老家有一年的时间,节奏却没落下。
听见赵伯起粗嗓门这么一喊,杨庭松拿捏着劲儿,让二儿子去带。
杨伟才刚下场,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抽烟呢,又把球踢给了贾景林。
贾景林干笑了一声,他和马秀琴已培养了一个多小时的感情,出于综合考虑,再缠着大嫂子的话恐怕事与愿违,便也推脱起来:“大叔你来吧。”
又把马秀琴让给了杨庭松。
转悠一圈回到原点,杨庭松勉为其难道:“难得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再推脱就扫了兴致。”
他这人话说得当当响,反正打草搂兔子趁着这个时机再找找,兴许就能和云丽凑在一处,心里这样想,就把手伸到了马秀琴的面前。
暂时脱离出贾景林的怀抱,马秀琴绷紧的心终于松了口气,她握住了杨廷松的手,在指引下倒也理顺了步子,虽说跳得慢,心情却不再紧张。
“手心咋这么潮?”
搂着这个比自己大儿媳妇稍微矮了一点却更加丰满的女人,杨廷松的心里有些心猿意马:“别紧张,放松,跟着我的步子走。”
马秀琴“嗯”了一声,放松身体的同时还有些小感动呢:“头一次跳,总踩着脚。”
嗅着来自于马秀琴身上的味道,看着她胖乎乎的圆脸,杨廷松想到了去年夏天窥视到的一幕。
虽说当时隔着瓜架有些距离,但这却并不妨碍视线的聚焦——马秀琴的屄和奶子一个不落都被他看到了眼里,此时此刻,哪怕她穿上了衣服遮挡着了羞处,他也早就知道了她的底,手可就在不知不觉中对着她的腰抚摸起来。
“看你爸这兴致还挺高。”
扫见老伴儿饶有兴致地带着马秀琴,李萍笑呵呵地跟儿子讲。
杨刚也注意到了父亲那边,不免也笑了起来:“说他封建吧有时又挺时髦,说时髦吧脑子里又特封建,我爸他这心里我还真说不好。”
李萍缓缓转着身子:“你爸他是静极思动,跟我正相反,上岁数了我倒是懒得再折腾了。”
“这边也归置完了,没事就让我爸过来,借腻儿玩不也是好事吗。”
一曲下来,杨刚收了步子,“妈,你说有啥可折腾的,那点地不种也罢。”
李萍摇了摇头:“你不懂,其实动动也好,你爸说待一冬了胳膊腿都僵了。”
杨刚冲母亲笑着“嗯”了一声,对着杨伟招起了手:“小伟你跟妈跳吧,我得过去了。”
随即又冲着众人点了点头,推门而出。
在轻缓舒柔的音乐声里,皮鞋触碰地板发出的哒哒之声不绝于耳,既清脆又缠绵,很容易就引来无数遐思,在心里生出旖旎之色。
这原本应该出现在省城或是县城的事物被搬到乡村,是一件多么新潮的事情,然而十年前他们谁会想到,谁又能想到,今时今日能够将“贴面舞”、“蹦擦擦”这样的东西光明正大地扭起来,有恐怕也只能是极少数人吧。
“你和伯起怎不再要个?”
最初,马秀琴没听明白杨庭松话里的意思,过后才知道他说的是啥。
“这不是不允许吗。”
马秀琴笑笑,她以为这是杨老伯开的玩笑,倒也没去计较。
这事儿她觉得是由艳艳生二胎牵出的头,而自己家的情况在那摆着,再生的话恐怕要挨罚,而且政策上也不允许。
却浑然不知被杨庭松调戏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调戏,看不出半点马脚。
不过,马秀琴倒也挺羡慕褚艳艳,隐隐然在心里也想要个女孩,起码能陪在身边,不像儿子那样,一天到晚看不见人,当然,这都是心底里冒出来的,一闪而过。
搂着这样一个既丰腴又老实的女人,在吃不到葡萄时揩一下油权当是调节情绪,尤其是在这场合下,为老不尊似乎从杨庭松的身上渐渐显露出来:“等盖完房清闲了,有老安帮着你,不也给焕章做个伴吗。”
他说时非常随意,脑子里想的是陈云丽光溜溜的身子,当然这里也有马秀琴光着屁股时的肉欲模样,心里的热乎劲就一下子涌现出来,而且心里好奇,为啥秀琴没被搞大肚子。
这不轻不重的玩笑令马秀琴有些脸红,她倒没认为那是杨庭松的不怀好意,自家的情况自家知,内心羞愧的是如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真成了人不人鬼不鬼了。
“喝点水吧。”
陈云丽和柴灵秀的步子跳得很急,脸上也都微微润泽起来,跳到门口的桌子前,姐俩手一分,停下了步子,随即朝着场子里的人招唤起来。
跟着、看着其他人一起融入到这样的氛围之中,马秀琴觉得这些新鲜事物偶尔尝试一下还是能接受的,但自己终归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农民就应该踏踏实实以务农为主,不能脱离了实际,然而现在的生活在她看来就已经有些脱离实际,但她又找不出半点反驳的借口。
那就囫囵着过吧,她在心底里又这样安慰起自己来。
以前教师的身份去维持着一个儒雅的“农民”形象,杨庭松的欲望借由跳舞一点一点而迸发出来,虽说在马秀琴身上占了点小便宜,可远水解不了近渴,此时此刻他心里简直憋闷到家了。
他心说如果云丽的性格要是换成秀琴那样儿的该多好,自己就能像老安子那样随心所欲地上她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看人脸色,最起码不会像个孙子似的求着儿媳妇。
就像现在,好不容易盼来个机会——趁着陈云丽出外如厕,他想跟她再续前缘,结果挨了俩大嘴巴,何苦来哉!
没办法,性欲来了人的瘾头子就上来了,这口酒这口菜要是不吃到嘴,吊在心口窝的感觉那可真难受啊:“爸求你了,给爸来一次吧!”
见她不为所动,又哀求道:“看在老大的面子上你就可怜可怜我。”
哪料到公爹会硬闯进厕所里,而且恬不知耻地再次要求做那种事,陈云丽一脸怒容,又不假辞色地趟了一脚:“起开!我跟你已经两清了,别再找不肃静!”
“云丽你咋这绝情呢?爸给你当牛做马都没半句怨言,明里暗里帮着你跟老大,这咋就说不给就不给了?爸都六十多岁了,这身子骨能玩还能玩几年?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还不行?”
趁着陈云丽不注意,杨庭松抱住了她的身子一把拽下了她的健美裤。
人要是无耻的话,可就无敌了,挣扎着陈云丽赤急地踢着杨庭松,破口骂了出来:“老不死的你真打算撕破脸?!”
杨庭松已经嗅到了女人的屄味儿,他胡撸着陈云丽的大腿和屁股,情不自禁“哼”了一声:“哎呦,可想死我啦。”
陈云丽反手又扇了杨庭松一个耳刮子:“账都清了,滚!”
这个耳刮子打得杨庭松眼冒金星,彻底绝望之下他沮丧着脸:“孩子呢?”
“孩子?什么孩子?”
陈云丽一愣,瞬间臊得面红耳赤,一口唾液啐了过去:“你臭不要脸!”
“脸算个啥?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
软的不行来硬的,说着话杨庭松就把裤子解开了,凶相毕露的他抱住了陈云丽的身子上下其手准备强行交合,那急不撩的样子似是个饿鬼,哪还有平时的半分沉稳和深沉:“又不是没在这边搞过,当时你叫得多欢,就甭跟爸装了。”
陈云丽被这无耻之人气得身子直打颤,一阵手刨脚蹬,忽地抓住了杨廷松的阳根,登时一把掐住了。
“哎呦!”
这一下反败为胜是杨廷松始料不及的,还没等他作出反应,陈云丽的身子已然前倾,把脸贴到了他的脸上:“犯病了?我给你治治!”
香味撩人,杨廷松却无福消受,他佝偻起身子不敢动弹,下体传来的疼导致他一脸痛苦,不得不央求起来:“云丽,啊,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姑奶奶没那份闲心!”
命根子被攥得死死的,又胀又痛,杨庭松冷汗都冒出来了,几经央求无果就变了脸:“撒手,你再不撒手我可喊啦!”
冷冷地看着杨庭松,看着他从那死鸭子嘴硬还在强撑着,陈云丽被气乐了:“你倒是喊呀!狗掀门帘子,我看你这嘴倒挺厉害!记住了,以后再敢对姑奶奶动手动脚没你好果子吃!”
手上使劲,狠狠扥了一下,换来的是杨庭松低声嚎叫:“哎呀,疼死我啦。”
“怎没疼死你!”
从从容容地把健美裤提了起来,陈云丽又朝着杨庭松啐了一口:“下次胆敢再不老实,给你捏碎了。”
像啥也没发生,施施然走出了厕所。
杨廷松夹着卡巴裆,一边抽搐,一遍咬牙切齿地回了句:“你要是敢给老大戴绿帽子,哎呀,把家搅和得乌烟瘴气,我,我绝饶不了你!”
陈云丽停住脚步,她拢了拢头发,回身笑道:“今晚上就给我哥戴绿帽子,而且不戴安全套,馋死你气死你!”
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冲着厕所方向拢起手来,自言自语道:“我没上环也没结扎,今儿正好是危险期的尾巴,搞不好我会怀孕的。”
咯咯咯地笑着,丢下杨庭松从那咬牙切齿不再理会,甩着袖子扬长而去。
除了下放年月那短暂的时光让人觉得失败,杨庭松一生可谓是未尝过败绩,当然,老师教学生也没什么败绩可尝。
前几天他从这边盯着干活没机会得手,原指望今天这个日子能浑水摸鱼搞上一次,哪成想撞到了铁板。
我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都干了四十多回,操个屁急。
看着陈云丽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杨庭松心里骂着,眼里的欲火却不减。
你等着,早早晚晚我要在老大面前驯服你,看你还敢不敢这样欺负我。
他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系上裤子,脑筋飞转,盘算着以后怎样才能把吃惯了口的美肉再好好品尝一番……
杨书香从贾新民小铺买了包烟,和贾秋月闲聊几句就坐不住了,也不理她在身后喊着什么,出了门紧跑慢跑来到了东头,一脚窜进门里,厢房的屋子里显然冷清下来。
没见到陈云丽,他有些恼火,正要出去寻找,就听到哒哒哒的清脆皮鞋音儿从外面传进来,他左顾右盼,立时随着堂屋出来的众人一起迎了出来。
“再待会儿。”
迎头撞见众人要走,陈云丽拦劝道。
“都九点多了,也该回去了。”
赵伯起应了一声。
陈云丽挡在柴灵秀的身前,问道:“你也走?”
柴灵秀挽住了李萍的胳膊,笑道:“不走你陪我?忙叨叨一天了,我可没你闲着。”
这话她倒没瞎说,三月初开始,缝周六上午开始扫盲——给育龄妇女们讲解计生新知,还真就没闲住脚儿,再说还得抓“超生逃兵”,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是吗?”
陈云丽抿嘴偷笑,却被柴灵秀瞪了一眼:“鬼鬼祟祟的,刚才干啥来着?”
杨书香从一旁斜睨着,这话也是他想问的,因为这时他看到爷爷从门外走了进来。
“听你大和你娘娘的话,买完了别在外面逗留。”
妈那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杨书香一愣,有心想跟着她一起回家去睡,却又觉得回去之后指不定怎么着呢,再说心里嘀嘀咕咕又放不下这边的陈云丽,就扬起眉来看向杨伟。
柴灵秀又叮嘱了一句:“早点睡。”
杨书香哼哼唧唧回了句知道,就差起哄回去挤在一个屋子里搅和一场,可又一琢磨,终究是不忍心看她脸上的不快,只得打消了念头。
待众人散去,门便给关严实了,不去理会东侧厢房里面打牌的人,杨书香拉住了陈云丽的手就跑进了西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