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长路漫漫(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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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十多米后,柴灵秀支棱起耳朵听了听身后的动静,不见儿子言语,又暗自气恼他不听自己的话,朝后面甩了一句:“那么大还成天磨人,就得揍你!”说完又觉得后悔。

本来嘛,带儿子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散散心,让他别有心理负担,这可好,倒把自己绕进去了。

“那你也扇我耳刮子好了。”杨书香站在垄沟的另一侧,他停下脚步,懊丧中说得有些皮里阳秋:“反正你都不要我了。”

我怎么就不要你了?

这当妈的既得安抚他的心情,哪怕儿子没错——又不能太纵容他,还能怎么做?

眉头微皱,她都想不明白了。

“你听我说话没?”看着妈妈顿住身子,杨书香抢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我为啥要撞他,我怎不撞别人呢?”

心里徒地一阵烦乱,甩开手柴灵秀闯闯地往前走,直到被儿子赶上来再次拉住胳膊。

她转过身子么瞪起眼珠子直运气,单手插着腰斜眤着他,嘟哝道:“那我就打死你得了。”见他两眼翻来覆去,反倒嬉皮笑脸恢复成往日的模样,柴灵秀把头一转,不去看他:“省得惹我生气。”“妈,妈,你别这样儿!”连珠式地说完,杨书香就把胳膊伸了出来:“把手给我,你给我呀。”柴灵秀不知儿子又要干啥,也不知刚才自己说得到底他领悟了多少。

“我就不明白了,我身上的事儿他咋都知道呢,你说谁背后给我捅出去的?”跳到垄沟里,杨书香牵着妈妈的手,笔直的沟渠亦如康庄大道,又像多年前她牵着自己的手过马路那样,相依相偎在一处:“妈你就从上面走,别老往回抻手。”抓住那凉冰冰的小手死活不撒,嘴上虽略带埋怨心里却痛快了许多:“不提那堵心的玩意了,你跟我讲讲你没结婚前儿的事儿吧,就像你给我讲顾哥那样说说当初你怎没继续念书,念大学。”

“我问你,夜个儿又几点睡的?喝酒了吧,要疯是吗?”柴灵秀把手往回挣歪几下,结果被抓得更牢了,回眸瞪了杨书香一眼。

那些陈年旧事她不乐意跟儿子提但有些话又不能不当面提醒他:“多大了都?啊,还光着屁股从你大那屋睡,咋不害臊?妈都白教给你了!”

“从我大那光屁股咋了,我又不是外人,你怎么也大惊小怪?”杨书香耷拉下脑袋,他嘿嘿干笑,怕露出破绽忙追问道:“跟我说说你过去的事儿,也给我听听。”

“还走不走啊?”看着儿子那嬉皮笑脸劲儿,柴灵秀的脸不得不硬绷起来。

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她撇着杨书香:“啥时候变老娘们的?”虽是孩子他妈,却越来越读不懂儿子了,这让她惶恐不安越发觉得难以掌握其中的火候。

反观杨书香,他倒好,抓着妈妈那只小手独自一人沉醉,来回荡悠:“你给我讲讲,讲讲呗……”死乞白赖,哪有半点委屈可言。

“这孩子怎么学开磨人了?”柴灵秀呼喝一声,无奈之下嗔怪道:“连话都不听我的还让我给你讲?讲个屁!去去去。”甩手轰着儿子。

杨书香一迈步,跳上垄沟拦住了妈妈的去路:“我咋不听你的了?妈说的话要听,绝对服从,跟你心摽一块,对不对?”掰着手指头煞有介事地说着,这话一提就让他忆起了相片的事儿,又调转话题追问:“我内相片你给我收好没?我娘娘可还惦着要一张呢!”

柴灵秀凝视着儿子,那张涌现着青春徘徊在人生转折关隘的脸上似乎忘却了之前所有的不快,少年情怀漂移动荡,应该最是受不了怀疑和冷漠,便耐着性子冲他说:“你这前儿正是心性不稳、 爱做梦的年纪。爱做梦不是错,妈在你这个岁数也爱做梦,满脑子都是无边无际对未来的憧憬。”往前轰推着杨书香,一边走一边讲:“到底岁数还小,还没到儿养娘的时候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懂的地界儿太多太多了,但我更知道,是柴灵秀把我拉扯大的。”

后退着身子,凭着感觉走时杨书香低下了头,他把眼一闭,忖思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一一划过。

慢慢擡起脑袋,跳下垄沟,依旧倒退着走,说的话耐人寻味却凝重:“我自个儿的妈妈挨欺负了,我这当儿子的不替她出头谁替她出头?那一刻心就跟被刀子捅了似的,耐谁谁了,死也拼了!”仰望着脑瓜顶上的这片天空,天有多大他不知道,却明白妈妈嘴里所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从伊水河走出去自己定能看得更高更远。

他思量着,把目光盯向了那张看了十六年多的脸,见她脸现柔情,肺腑翻腾着出一股豪情,延续出来然后用一种极为缓和而又执着的语气去说:“啥我都可以作出退让,哪怕是我己个儿吃了亏……你曾不止一次跟我讲过,要擡头做人低头做事,还曾说过娘俩不能离了心儿,那你说我该不该去撞那一脑袋呢?”

“开始跟你妈讲道理了?”柴灵秀的眉宇间浅含着一丝耐人寻味。

阳光下,她看着儿子那张稚嫩的脸,一个原本拳头大的小脸渐渐长成,逐渐清晰变成了现在这个帅小伙。

欣慰感动的同时,还伴随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妈都知道……我儿子他护着我。”探着身体,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脑袋:“傻起来那就不管不顾了?就不知心疼妈?”清婉的语气中夹杂着半嗔半许。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坡上有人喊了一嗓子,一看是公婆,柴灵秀推了推杨书香:“咱回家吧,你爷爷奶奶过来了。”

“妈你还没跟我说你当年的事儿呢,妈,妈你别推我啊。”杨书香扭着头一个劲儿地朝后追问,其时他也看到了奶奶和爷爷站在地边的坡上在打量这边,于是一边走一边扬了扬手。

在他的这段记忆里,亲情终究大过冷漠,如头顶上的一片天,纵使阴霾也一定会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刻的。

吃早饭时不见动静,李萍就从老宅跑去了前院喊二儿媳妇过来吃饭。

见门锁着,她寻思这个点儿媳妇能干嘛介?

昨儿下午因为二儿子的缘故她就生了一肚子气,晚上吃饭时又警告了一遍儿子:抄起来你也快四十了,又是当老师的,大过年的别让你妈再对你轮巴掌。

一旁的杨庭松就这事心里也不痛快,直说直劝老伴儿不要生气,戳戳点点了杨伟好一阵儿:哪有用抽嘴巴的法儿去教育孩子的?

你小前儿爹妈怎么教育你的,抽过你的脸吗?

这不,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老两口一合计,不会是跑去老大家那边了吧,锁好了门,出了胡同径直走向东头,深入到胡同里老两口已然看到了不远处地里的娘俩,于是凑到了坡前,招起手来。

“咋不过介吃早饭呢?”碰见柴灵秀,李萍当头便埋怨了一句,又盯着孙子的脸仔细寻唆了一阵,见无大碍,直劝说:“都甭搭理他,咱该吃饭吃饭。”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自己的二儿子。

“早起喝了杯豆奶,也不饿,就把香儿的书包捎过来了。”柴灵秀笑着跟婆婆言语,挽住她的手,直说“没事儿”。

转头对儿子讲:“男子汉大丈夫得会能屈能伸,妈陪不了你一辈子,将来凡事都得靠你自己去闯,记得没?还有,你跟妈说的那句话我自当没听到。”

杨书香咧着嘴,知道妈说得没错,心里便多了一层使命:“我把那句话收回来,以后我用功读书,将来养你!”

向来都是隔辈儿疼,杨庭松和李萍看着孙子在儿媳妇的安抚下恢复成生龙活虎的样儿,心里一阵安慰。

想到二儿子的所作所为时各自的心里免不了对他又是一阵埋怨。

老两口心里都明白,这十多年如一日的家都是由小妹亲自打理出来的,这里面的心酸和苦辣唯有小妹心里最明白,又怎能不向着她说话:“他要是敢跟你耍混,妈和你爸给你做主!”

“哎呀妈啊,咱别都堵门口,咱进屋吧!”柴灵秀扭捏着身子一笑,劝让着公母俩,推着李萍的身子往院里走。

尾随其后的杨书香忙用手捅了捅柴灵秀,见她回头,凑上前小声耳语道:“妈,你年轻前儿……哎,我说妈,你咋躲着我……”

“我不要你了……”

弥漫的霞光在厢房与厢房之间撒下了一条甬路,地上铺就整齐的青砖便显得尤为苍劲,它们结伴而行从西窗上透射而过,不论是苍白还是灰迹,隐隐透出一股生机,在向着前进中的人们不断招着手,聆听过后似乎在诉说着什么,转达着什么。

寻常人家寻常事,步履匆匆之下如湖泊大海被投进一粒石子,丝毫没起半点波澜,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老言古语上讲的好,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小年过后便是立春,春寒料峭使劲压抑着这股暖风的到来,但在春打六九头的日子中,毫无疑问的是,年晃晃悠悠越来越近了。

这几天,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除了赶着写寒假作业,杨书香曾于天擦黑偷猫儿跑去过徐疯子家,就想问问他嘴里那个啥“裂缝儿”到底是真是假。

无奈的是大门别着,三间破趴趴房里也没半点光亮,敲了敲后墙,连个动静也没有。

朝着里面喊了几嗓子。

老剑客这个人行踪飘忽不定,临近年关躲债似的又不知跑哪介了,以至于不得不让杨书香心里产生出一丝怀疑,沟头堡到底是否还有这一号人的存在。

但不管怎样,对于女人的身子杨书香倒是又多了份熟识,毕竟那一晚他和娘娘做得热火朝天又酣畅淋漓——从炕下头滚到炕里头,在被窝里都肏发了性,被搂在怀里昏天黑地干她,人都好似抽羊角风。

只不过在面对杨书文和杨书勤时,杨书香的脸儿多少有些挂不住,把大哥二哥的亲妈给搞了,做贼心虚不说,谁心里也不能一下子安生。

内天过后陈云丽啥也没提啥也没说,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这连续的反常免不了让杨书香又陷入到一个自我营造的虚幻之中——像他所做的那些个梦,哪怕天知地知自己知,真的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吗?

为此,杨书香紧紧呼呼的,也曾穷尽脑汁去琢磨其中的蹊跷——到底为啥一而再再而三跟娘娘睡在一起。

难道说……娘娘这个岁数的生理需求会不会像琴娘那样无法得到满足?

每每夜深人静时分,杨书香免不了围绕这个问题来回打转,转悠来转悠去的总会在不经意间想及到自己伏趴在她肚皮上的样子,又不禁浮想联翩难以自持,上了瘾一样抓耳挠腮想要继续跟她再搞一次,去聆听她的心跳,去品味她的叫声。

还别说,在那神魂颠倒云里雾里乱窜,快感真就无法形容,然而有道是爽快了,屁股总得擦,不明不白上了难道就没有半点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