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到家,朱凌就见叶氤在打包收拾行李,掉眼泪闹离家出走。
“我哄了大半夜,真的是受不了他了。下次再要走,我不拦了,让他去找姓黎的去,随便他!”
“你知道吗?他最近简直变本加厉!前阵子闹蛀牙,让他吃糖也是‘不爱他’,不让他吃糖也是‘不爱他’,我能怎么办?”
“没事整天翻我手机,要么就是逼问我他和锴哥谁好,问我当初到底看上锴哥什么。让他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情了,也被归纳成‘不爱他’。”
“我去拍戏累得半死,他半夜十二点给我打电话,我打了个哈欠他就说我不耐烦,然后哭闹说不知道我在跟谁鬼混。”
“最可怕的是,还跟踪我,我去锴哥学校的事他也知道!”
“现在每天跟他在一块,真的好累……”
酒吧角落一片漆黑,只有桌上“深海繁星”鸡尾酒点缀着一片璀璨的深蓝。
沈潜的美貌一半藏在黑框眼镜下,悠闲托着腮,另一只手伸出手,温柔地去摸了摸趴在桌上一脸灰心丧气的大明星的头。
收回来,修长的指尖慢慢地,转动着桌上的那杯“深海繁星”。
在x大念在职,他没事就去旁听纪老师的课。所有大学教师都习惯性带个水杯,而纪锴有一个别的老师不常有的习惯——
下课时,尤其在有同学上去问问题的时候,他会一边回答,一边下意识地转动水杯玩。
一如他现在这样的动作。
果然,朱凌盯着那手指,一瞬间看得恍惚失神。半晌,回过神来:“抱歉,我这人是不是太过分了?最近总是找你出来、给你不停地倒苦水。”
“很烦人吧?但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跟谁说。我那帮哥们……怕他们笑话我。周围也只有你了解叶氤,难为你总是耐心陪着我、听我抱怨。”
“嗯,没关系的。”沈潜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幽暗的狡黠。
他已经在x大暗中观察了纪老师半年,虽然模样长得没办法很像那个人,神态和一些小动作却可以模仿得惟妙惟肖。
就连语气的轻重缓急,也学着纪锴在听到“谢谢老师”之后回答的节奏和尾音。在靡靡的酒吧轻音乐中,朱凌缓缓被酒精侵蚀着,看过来的目光越来越迷糊着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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