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嘉帝点点头,语气不咸不淡:“孤考虑考虑。你倒是实在,做的事情都为了别人,却不曾见你考虑过自己。”
期思只是敛首,没有说什么。离开时却有些出神,是啊,他从未给自己谋划什么,他似乎并没有想要的东西,除了元酀和其他在乎的人,那些权力和财富,于他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力。
病一好,将折子递了,期思立即去了卢阳城一趟。
芳华寺后山,期思亲手一笔笔刻好了碑文,瑞楚与裴奉锦的合葬碑冢就在这暮春的烟雨芳菲里,不再孤单,不再无名苦寂。
“爹,娘。”期思唤了一声,轻轻抚过冰冷碑石,漫山芳菲随清风飘落,仿佛他们终于得以团聚。
陆应秋、重逸也祭拜过瑞楚夫妇,在期思身后不远处看着,陆应秋眼眶泛红,重逸一身白衣沾了微雨,神思也有些恍惚。
元酀的目光则一直没有离开期思,期思回头冲元酀招手,他过去,与期思一样,跪在碑前。
期思牵着元酀的手,在墓前淡淡笑道:“这是我今生相守之人,爹,娘,权且放心。”
元酀奉了香,侧头温柔望了期思一眼,一阵落花悠悠围绕着他们飘下,仿佛瑞楚和裴奉锦对爱子的祝福和叮咛。
鸿嘉帝说到做到,很快就给了期思答复,萧氏前朝旧案很快得以平反。
萧执从前因家族中旧事,与期思几乎决裂,如今旧案昭雪,萧氏被前朝之乱所害的人活不过来了,但一份清名,总归是补偿,这是期思之前许诺给萧执的,也算是报答从前的陪伴之情。
这个消息让人们都很意外,前朝的案子已被人们淡忘,但萧氏仍旧是显赫望族,鸿嘉帝肯为燕国的这一氏族平反,自是赚了美誉,但没什么人知道,这背后的推手是淮王这位年轻的归朝王爷。
期思看到这个结果,自然难得对鸿嘉帝有了几分好感,可前朝萧氏案的事情恐怕还没传到萧执那里,燕国就发生了异动。
这天,期思回了淮王府,便见元酀有些犹疑,元酀极少会为什么事困惑,期思不由奇怪。
“怎么?”
元酀攥着他胳膊将他带到自己面前,语气审慎,不急不缓,唯恐消息刺激他心神一般,解释道:“期思,燕国前几日有些异动,荣王传了消息给我,让我转告你。”
期思有些茫然:“异动?怎么,怎么还绕一圈要你转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