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荀衍喝了口茶,神情若有所思。
江荀衍见过期思身上佩戴的黑金链符,期思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怀疑,好在虞珂和他的母亲是亲姐妹,二人相貌本身就像,江荀衍即便有想法,也并无什么实据。最重要的是,期思知道江荀衍不会伤害自己,不论是出于瑞楚,还是出于他们相处的点滴。
江烜晃了晃酒杯,笑着对期思说:“你确实不像裴家人,这是好事。”
厅内高朋满堂,非富即贵,全昌煜城最有钱有权的人几乎都来捧场了。
裴信到了正厅,一路面带笑容,拱手与宾客们互相问候,他一辈子在朝中翻云覆雨,权势盛极,威名在外,如今退出庙堂居于江湖,仍旧是有威望的。
直至众人落座,裴信起身举杯,身形挺直利落,举止看得出武学功力之不俗,目光锐利矍铄,和期思第一次在碧血枫林见到的样子并无区别。
裴信环视厅内众人,朗声道:“今日诸位来贺,实属裴某之幸,大半生在朝中谋事,到这年纪,能得陛下恩典,又能有各位捧场,裴家幸甚至哉,大伙儿的情分,裴某都将铭记心间。”
厅内宾客们纷纷举杯相贺,一派和乐融融。
江荀衍原本是不必到场的,今日来此,一半是为了方便期思接近裴家,一半也是因为裴信在朝中多年,确属地位不同,在场的人也大多因此来捧场。
临行前,期思特意与裴信和裴勋话别,做足了外孙的礼数,谦卑有度,出门时,裴阮儿特意一路送他出府,目光之中的疼爱无需解释,期思觉得她透过自己,看到了自己和虞珂的母亲,但裴南贤也在场,二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一切不言自明。
离开裴府后,马车内,江烜说:“裴家如今也在反思,为何当初没有早些来亲近你这外孙了吧。”
期思说:“他们想要的,我未必能给他们,裴家在朝中地位已经足够高足够稳。”
江荀衍笑了笑:“贪心总有不足,有权就会想有钱。“
裴家、李岑与大凉的勾当,并非是要谋权造反,而是在于敛财夺利,正是应了这一句。
三人回了相府,期思换下一身礼服,沐浴一番,只觉得浑身散了架一样,回到房间便趴在床上,神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