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暗,月光被围墙遮挡,元酀大概是恰好借口解手路过这里,发现了期思,才冲他打了鸣哨声。
元酀确实是顶尖高手,期思这回动作比进来时还要小心,依旧被他发现了,全天下恐怕没几个这样水准的人。
期思确定左右无人,几步跃下屋檐,走到元酀身边,眼睛一直看着元酀的神情和动作。
元酀并未挪动,也不说话,一身薄而光滑的白绸单衣被夜风拂动,长身玉立。就那么微微勾起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看着期思,一如从前一块儿的时候,这让期思感到安心许多。
他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气势,他一怒,就会让人胆战心惊,而他若笑着,身边的人就会感到可靠、愉快,此刻期思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心中不安一点点被安抚下去。
“书房和卧房都看过了?”元酀低声问他,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声音微微沙哑,而语气仿佛是问期思晚饭吃了什么一般。
期思点点头,元酀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在附近,便伸手把期思拉到身边,匿在院墙下,避开月光。
期思微微仰脸看着元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很好奇元酀和徒丹特斯哈的关系,可此刻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机。
元酀伸手揽住期思肩膀问道:“拿了什么好东西,我看看。”
这一靠近,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他身上特有的熏香气息包围了期思,期思紧绷了一晚上的心神放松下来,此时他身边能信任的只有元酀了。
期思想了想,他从卧房拿到的两封信是用塞外一种很古老生僻的语言写的,元酀应当能认出内容,便从怀里掏出来,一手持一封,将信件落款印鉴给元酀看。
元酀微微歪头,借着暗淡月光看了落款,挑了挑眉毛,俊美的脸上露出他一贯独有的傲气和淡淡不屑。
“赫克依……好样的,朝中的手都伸到徒丹城了。”语气里明显的不悦,隐隐伴着威势。
期思疑惑地转脸看他:“赫克依?谁?”
他对这名字有印象,应当是大凉朝中的臣子,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着急反而想不起来这人是哪个了。
期思这一转过来,两人几乎脸贴着脸,元酀看着期思那双夜色中也映着月光而依旧明亮的眼睛,或许是因为饮了酒,一时有些晃神。
期思没留意元酀的心不在焉,一脸求知若渴的神情看着他,等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