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人凑了过来,纷纷进了山隙间,向期思靠近。
身后的马儿不安地踏动四蹄,期思回头用手背安抚它。
回过头,那人冲过来,期思将死人冲他一推。
期思身法极快,陌刀刺出,那人瞬间凝滞的眼神,期思抽回刺入他心脏的陌刀,回退几步。
陷入漫长混战,但心脉的窒痛渐渐无法压制,他每一个动作都要拼尽全力,同时迎着心脏碎裂般的痛楚,仿佛刺入对方心脏的刀是扎在自己胸膛一般。
风雪翻卷,天色沉暗,山谷内一道渺小山隙依然化作期思的地狱。
他从前在芳华寺中与虞珂作伴时,听见寺里僧人讲经时说过“如堕地狱”,此刻他便是如堕地狱。
一边杀人,一边受着天谴般的痛苦。
片片洁白雪花被猎猎寒风卷入山隙,落在期思的肩头眉间,落在陌刀寒光闪闪的刃上,被切割两半。
手起刀落,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摇晃,每一刻的意识都比每一个动作延缓迟钝一些。
天空中一声傲然的雄鹰长啸,划破雪幕寒风。
杀到第八个人的时候,脚下的尸体已经摞了山隙间地面一层。
心脉的疼已经击得他脑袋一下一下的钝痛,这是他的极限。
余下的五六人在山隙外与他对峙,场面僵持间。
一道剑光落下,随即是几声兵刀相触的清脆声混在风声里,血腥气弥漫的山隙内。
期思失神的眼睛看见外面一人挥剑与那几人混战起来,身手利落。
那人刀剑翻飞间似乎朝期思喊了些什么,期思的耳朵里已经只剩“咚”、“咚”的心跳声伴着疼痛一下下击打他,外面的声音仿佛隔了一层水般,钝钝的模糊。
他看着那人剑锋如影,飞雪间断了第一个人的喉,刺了第二个人的心脏、第三个人的后心……
最后那人收起长剑,高大颀长的身影走进山隙,背着光,踏着满地尸体,穿过昏暗间的血腥,站在期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