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以这家伙的敏锐不可能放过背后的响动,这动作简直就像是在说“没听见再大声点”,可恶的混蛋。
深吸一口气,将羞耻心抛在脑后。回忆一下吧,之前被抓起来的时候,为了反杀也屈辱地这么对其他男性这么喊过,虽然现在逃离了那个地狱,那时所受的折磨仍仿佛就在眼前。稍稍回想,说出口的心理障碍果然小了许多。
“等一下,主人。”
听见那个女孩一板一眼地喊着什么,克劳迪娅下意识地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伊比斯。青年耸了耸肩,并没有转头去回应。
“忘了说了,那是我的女奴。因为是刚入手的,还没有调教过,行为举止可能会比较粗鲁无礼。”
“嗯,嗯。”
除了嗯嗯,也没有什么恰当的回复了。克劳迪娅并不懂调教这个词的额外含义,作为小地方长大的孩子,就连奴隶都是很单薄的记忆——蜜蜂岭的居民们多是迁居至此的平民,只有老领主身边有几个移居前就跟随的奴仆。虽然后来偶尔有路过的商人带着奴隶过来出售,不想多一张口吃饭的居民们并没有买下这些奴隶的意愿。
不过,既然是女奴,那这位特使的身份就不可能是奴隶了。难道是获得了自由身的人类?还在思考的时候,那个女孩再次开口了。只是这一次,是音调有些怪异的精灵语。
“主人。”
“哎!”伊比斯眉开眼笑地转过身去,随后贴心地切换回人类语,“你终于肯尊称我为一声主人了,真乖。”
他伸出手,揉了揉少女有些杂乱的短发。躲不开的妮芙丝无奈地露出一副死鱼眼,冷冷地吐槽道。
“之前说好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的条件只是让我喊你一声主人,可没有除此以外的约束。”
“真冷淡呢,你就不担心我食言吗?”
“随便,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是鼓动喉咙发出音节而已。”
“是吗。”伊比斯了然的点点头,“既然说什么都无所谓,那就喊一句『好哥哥快来肏我的骚穴』吧。”
尽管表情还是压抑住的波澜不惊,红晕却悄然爬上了妮芙丝的脸颊。她果然说了谎,对于口吐之言的内容还是很在意的嘛。
“……除了生殖行为,你那空荡荡的脑袋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没错。”伊比斯毫无愧意地点头,“所以你应当庆幸我对你没有除此之外的想法。不是所有的主人都会像我这样仁慈。”
投来的怀疑目光并没有减轻半分。真是个多疑的女孩,明明还有半句是真话呢。
“既然你叫了我主人,我也该履行一下主人的职责了——待在大厅里别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妮芙丝闻言,先是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片刻之后就变成了的木然。之前的约定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大概她现在正在心里接受有了个喜欢食言的主人的事实了吧。不过,恰恰相反,自己可并不准备放弃履行承诺。
“等把事情做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好吗?”
面对近在咫尺的青年露出的宠溺表情,过于尴尬产生的反胃感涌上了少女的喉头。你这家伙要做什么还需要我来批准吗!这么恶心的关心简直要我把隔夜饭都突出来啊!心里的吐槽欲望几乎要破口而出,终于还是被矜持所压抑。
“——快滚。”
伊比斯满意地转过身来,等待两人互动结束的克劳迪娅已经站立在那里等了许久,战战兢兢地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下一刻,他伸出手,按在了年轻女领主的前襟处。虽然不大,柔软的触感还是能透过粗糙的布料传到手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克劳迪娅呜咽一声,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请…请……”
“请什么?”
“……请您随我来。”
明明羞愤的脸上满是不情愿,克劳迪娅却没有挣扎躲开青年的魔爪,甚至连什么抗议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又是一个无趣的人。伊比斯摇摇头,决定不再对她抱有什么期待。他松开魔爪,看着得到许可的克劳迪娅提起裙子,快步带头向宅邸深处走去,便将妮芙丝留在原地跟了上去。
不过多时,一前一后的两人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间坐落在宅邸深处的房间,推开门,飘散的飞灰让伊比斯皱起了眉。
本以为是杂物间,借着背后射来的微弱光线,才发现这似乎是间废弃的卧房。
“这是……家父生前的房间,数月前依照遗嘱从葬礼过后就封存至今。”
眼前的景色似乎勾起了珍贵的回忆,克劳迪娅怔怔地站在父亲的床前,干涸的眼角渐渐湿润。
伊比斯并没有出声。虽说按照礼仪应该表达对主人的哀悼,但不知为何这次就懒得装模作样。大概是随军出征太久,耐心已经快要被磨尽了。
“『药方』在哪?”
“在、在这里——”
抹掉泪珠,克劳迪娅向床板底部伸手,吃力地拔掉钉子后,取下几张羊皮纸交到青年手上。
低头瞟了一眼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内容后,伊比斯陷入了沉默。
根本看不懂。
“你知道这份密文的意思吗?”
“不知道。”女领主摇了摇头,紧张地绞着双手,“家父从来没有……”
“够了。”
想也是这样,恐怕除了死去的老领主和老姐外,应该没有第三人能够看得懂这些奇怪的花纹了。
确认了角落用于验证的符号后,伊比斯将『药方』贴身藏好,心情突然愉悦轻松起来。管它呢,反正自己的任务是把东西带回去,除此之外就不用多想。有这个空还是去逗一逗妮芙丝,找机会让她放下心中枷锁……
“伊比斯大人,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