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域境！”
“道界之中，若是能够诞生道界境强者，那道界将不再是道界，它将在这个过程之中越发完善，从而形成道域，生灵也将因此突破到全新的境界。”
林溯瞪大眼睛。
所以眼前的狩，已经是道域境了？
难怪道界境的自己，依旧感觉远不及对方。
御灵之道…
这就是御兽使的来历？
“在触碰到了如此强大的道路之后，我自然不可能不受其影响。”狩摇了摇头，“我所掌的万灵之道，本就与这御灵之道颇有缘分，只需要选择一个种族修行这一条道，御使其他种族便足以。”
“我的选择，是混沌之中数量最多，拥有最高悟性的人族。”
“御灵之道毕竟是直接跨越道源境的道，想要突破自然会比寻常的道艰难得多，所以我在那之后过去许久，实力始终停滞于半步道界境。”
“然而，我却遇到了新的麻烦。”似乎想到了什么，狩的眼中多了几分复杂之色，“那是一个当初和我一样进入那处遗迹的混沌生灵，虽然和我得到的不同，但它也得到了一部分传承。”
“那个狡猾的家伙找上了我，提出要和我进行道的交流。”狩的眼中带着无奈，“后来我才知道，所有得到了部分传承的混沌生灵，都被祂找上门了。”
“在祂找我的时候，我以为这会让我对御灵之道感悟更深，更快突破到全新的境界，所以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但在交流的过程中，那个家伙却以自身的道，影响了我的道。”
“祂的道和我的道，都与万灵有关，但却又与我相去甚远。”
“我摹刻万灵，创造不同种族，而祂却将万灵的特性汇聚于自身。”
“不知不觉受其影响，我道界之中的人族竟然放弃了御灵之道，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一条前期更强，上限却更低的道路。”
林溯：“…”
所以武道是这么来的？
等等…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先有异兽，再有御兽一脉，而后武道一脉近乎彻底取代御兽一脉…
这分明是神武的轨迹，而非蓝星。
所以，神武是狩曾经的道界？
那它又为何成了自己的道界？
“知道我为何不曾觉察到自身道的改变么？”
“你说。”林溯回过神来，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
“因为，我在被对方影响的同时，也的确感受到了对自己有帮助的东西。”
“那是能够助我御灵之道更进一步的东西。”
“所以我才说那个家伙狡猾。”
“在我彻底完成感悟的时候，自身的道已然到了难以挽回的程度。”
“在我醒悟之时，那个家伙竟然兴致盎然地与我进行一场赌局，甚至为此拿出一件混沌宝物。”狩无奈地摇摇头，“在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个家伙在戏耍我。”
“祂并非故意针对我，而是本就将一切都视作游戏，随意玩弄。”
“早知道会如此，我当初看到祂就该离得远远的。”
“那个赌局，是什么？”林溯忍不住开口。
在这一刻，他有一种预感，这赌局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
“一种叫做法图牌的东西。”狩缓缓开口。
“据那个家伙说，这是祂的道界之中，生灵最喜欢的游戏。”
“但在我看来，法图牌有极大的概率，是祂的道演化而来。”
“每一张法图牌，都有着特定的意义和表征。”
“我与祂的赌约，便是各自抽取一张，而后按照牌上意义培育一位生灵。”
“谁培育的生灵最先达到道源境或者更高的层次，谁就获胜。”
“而祂为这场赌局拿出的赌注，是我无法拒绝的。”
林溯沉默了一瞬，而后缓缓开口，“你抽到的牌是？”
“一张名为‘巡使’的法图牌。”
狩伸出手，一张样式精美，以道的痕迹凝聚的牌出现在祂的手中。
牌的正面，一个戴着礼帽，面部被阴影遮蔽着的人物形象静静站在晨昏交界之处，左边是阳光洒落，右边却是星辉点点。
牌的背面，绘制着日月星辰的图案。
“巡使牌代表的是最自由的灵魂，有着穿梭往返于昼夜之间的力量。”
“而当时我的道界已然难以挽回，想要继续御灵之道，唯一的方式便是舍弃道界，从头凝聚全新的道界。”
“新的道界自然成长起来，速度太慢，若是能有一个维系新道界与旧道界的纽带，将旧道界之中的部分道转移给新道界，新道界的成长速度会加快许多。”
“而且旧的道界虽然已经被影响难以扭转，但依旧是直指道界境的路。”
“那也是我漫长岁月的心血，直接舍弃未免有些浪费，若是能够找到一个有缘之人传承此道，也是不错的。”
“而这些想法，与这张牌代表的意义不谋而合。”
“所以，我欣然接受了这一场赌局，将旧的道界与自身剥离，而后开辟出全新的道界。”
“新的道界之中，不仅蕴含着旧道界未曾被影响之前的力量，更是包含了我从那个可恶的家伙那里得到的全部感悟。”
“御兽一道，想要突破太过困难。”
“但羁绊，却能成为突破不竭的动力。”
“我感受那个家伙的道，得到了宠兽与自身融合的启发，有了御兽协同。”
“我花费近两百年的时间观察旧的道界之中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道界与混沌界域不同，其中的时间流速随着道界之主的悟道而转移。”
“当道界的主人境界提升时，道界便有可能一瞬过去亿万年。”
“若是道界的主人境界停滞，或许混沌过去亿万年，道界也只过去一瞬。”
“而当道界的主人观察道界时，道界的时间又与混沌时间流速一致。”
“因此，我观察了两百年，旧的道界之中，时间也过去了两百年。”
“最终，我选择了出身武道家族，却执意要成为御兽使的你。”
“我将旧的道界与你融合，在那一刻你便已经成为了神武。”
“只是，你对道的感悟，不足以驾驭这份力量。”
“于是我只好让你的本体沉眠于此，在蓝星和神武分别创造承载你意识和御兽空间的身躯。”
“因为担心提前知道武道一脉会使你在蓝星推动它，使得新的道界再度受到影响，我不得不使你遗忘过去，在蓝星体验了十八年御兽一脉，而后再回归神武，以全新的、不同的视角去感悟道的痕迹。”
“在此之后，你每一次以神武的力量推动蓝星的发展，都是引导旧道界好的一面与新道界融合的过程，对我而言有极大的帮助。”
“而你的表现，甚至超过了我的预期。”
“虽然你因为对于道的理解层次不足，无法动用旧的道界，但你毕竟是旧道界的新主人。”
“唯有你，能够改变旧道界的道，使其焕发出新的生机。”
“而你也做到了这一点。”
“你将本属于新道界的御兽协同，带去了旧道界。”
“甚至，你为旧道界开辟出了更多新的力量。”
“宠兽合体之道、兵化宠兽之道、信仰之道甚至另一个道界的道。”
“这些道路放在除了你之外，旧道界之中的任何一位御兽使身上，都必然面临失败。”
“因为它们是你的宠兽，因此才具备了超脱道界本身规则之外，并反过来影响道界的潜力。”
“我本以为当我成功之时，你会继承旧道界原本的道，毕竟那是连我都无法扭转的影响。”
“但你做到了我无法做到的事情。”
“虽然我在一世轮回中推了你一把，但更多的还是凭借你自身的力量。”
“过去与现在交织之下，你将原本受到影响而偏移的道重新扭正，并融入了独属于你的东西，让神武有了新的秩序。”
狩的目光带着欣赏，看向林溯。
“我没有选错人。”
林溯沉默良久。
他的心中已然掀起了比之前更猛烈的巨浪。
原来，一切的真相竟然是如此。
道的交流与演变、道界的更替与成长、一场赌局和名为法图牌的游戏。
若是没有这一切，没有被狩选中，他不过是一个受不了父亲斥责恍惚中坠湖溺亡的十八岁少年。
“我可以…看看那张牌么？”林溯轻声开口。
“送你了。”狩随意一弹，那张牌便悄然飞到林溯面前，“只是上面或许还有那个家伙的痕迹，所以你得小心点，别像我一样着了道。”
林溯默默接过那张牌。
上面的气息是如此熟悉。
他苦苦追寻，试图探究的另一个疑惑，此刻得到了解答。
那不只是一张普通的牌。
这张牌，是另一种强大的生灵以道汇聚而成。
这张牌上，涌动着那一尊强大生灵道的痕迹。
仅仅只是痕迹，但却好似有着莫测的伟力。
这力量对林溯如今的境界全然无效，但道源境以下的生灵若是与之接触，便会自然地沉沦在虚幻的轮回之中，唯有待轮回结束或者突破到道源境不再受其影响，才能够从中挣脱。
巡使牌，就是一世轮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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