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在这里填饱饥饿的自己，给手机充满电，要不然，他就会寸步难行，这里就像是他重新进入现实世界的起点。

盛春成记得，那一次是自己带着小张到上海，来给胖子和妍妍他们服务的，胖子不知道妍妍认识自己，但小张知道。小张不是笨蛋，他看到他们在胖子面前装作是不认识，私下里却频频碰头，肯定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

他的头上还套着套子，什么也看不到，他接着听到关车门的声音，紧接着车子驶离这里。

“妈逼，这钱不好赚！”一个骂。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盛春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自下而上传来，有两个人拎着电瓶灯上来。两个人在楼梯口出现的时候，一个人手里的电瓶灯，无意中在另外张脸上晃到一下，盛春成一愣，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定睛再看，光柱已经从那张脸上移开。

“小张，是不是小张？”盛春成问了一声。

不过，他还是没有走去这家店，而是走去了街道对面，一家没有客人的饭店。

两个人嘎嘎嘎嘎地笑。

盛春成浑身颤栗起来，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知道自己今天会在上海，他们知道去哪里找他，车停在那里，有人会叫“盛总，盛总”，把自己骗到车前。

另外一个说：“谁知道，那个死胖子，现在做事羊癫疯一样，一下一个主意。”

电瓶灯马上就关掉了。

他走到店外，在路边的桌子前坐下，用起子起开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另一个不屑地说：“这种狗屁倒灶的老板，我跟着他一起被人绑？”

他走了二十几分钟，眼前的亮光越来越亮，前面是一个小镇，亮光是小镇的路灯发出来的。

从楼梯下又上来几个人，手里也提着电瓶灯，他们在楼梯口出现，刺眼的电瓶灯光柱射向盛春成，盛春成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几个人走到盛春成面前，也不说话，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现在强烈地感觉，自己现在是在另一个世界，对那边的世界一无所知。

胖子根据小张说的，随便查找了一下，就发现了妍妍和盛春成的很多联结。包括他按摩店开张的时候，妍妍去帮助直播了，包括查找雪妍公司的资料，发现他们两个都是股东。胖子认可了小张和他说的事情，他明白自己那次，是彻底被妍妍和盛春成耍了。

盛春成心里越来越恐惧，他觉得自己正被拉向哪个荒郊野外，然后被抛尸或活埋在那里，就像电影电视里那些黑帮处理人一样。

盛春成明白了，原来小张离开马市街就消失了，他是到了上海。

他不知道这些家伙，为什么会放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他感觉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是深夜，他朝前后看看，看到身后的天边比前面的更亮，他觉得那里应该更接近城市，盛春成转了个身，朝那个方向走去。

因为有小张的在场，这一次盛春成没有发出惨叫，而是咬紧了牙关，坚持着不吭一声。

这个小镇，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哪里，属于上海还是江苏浙江，叫什么名字，但自己就是来了，以这样特殊的方式到了这里，一个人坐在这里喝着酒。

他想起了他们在上海的事情，从网上的八卦里，很容易就找到胖子的公司名称，找上门，把事情和他说了。

盛春成拿出自己的手机，问老板可不可以充电，老板看了看他的手机插口，说可以。

“走走，带走带走！”

又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盛春成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对什么好像都已经失去知觉，不管是饥饿还是口渴，或者疼痛和痒，他觉得自己都已经没有了感觉，头耷拉着，很沉，很想就这样倒在地上。

他们难道都已经走了？他不敢相信，又好像真的是如此。

“是小张吗？”盛春成又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