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夔跑了一会,看着离自己越发近的骑兵,不争气的看了眼胯下之马。
“今日要死于这劣马之下矣!”阴夔叫骂一声,将火气撒在了坐骑之上,随后停下来,朝令夕改道:“既然走不掉!那便一战!”
一旁梁军将士听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身为主将,有下令战的,有下令撤的,啥时候先下撤的命令,结果撤到一半又前去战的,于是一众梁军再度跟随掉头,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场面,顿时变得更加一言难尽。
就连追击的张辽,都看愣了,梁军这是什么操作?
就这指挥能力,难怪连一些部曲防守的昌邑都攻不下来。
张辽没有任何留手,冲着骑兵就冲撞而去,直奔阴夔而去。
阴夔长剑前指,示意梁军进攻,然后有反应者寥寥无几,阴夔这才发现,自己的兵马,这不是撤,而是逃。
而一旦开逃的兵,又岂能一句话回来战斗。
这一变故,让本就沮丧的阴夔心头也麻了。
“罢了!”阴夔不甘的叹了口气,立于原地一动不动,直接开摆。
张辽十分顺畅的“杀”到了阴夔跟前,见其两眼无神的看着自己。
张辽戏谑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何故如此!”
阴夔重重的将长剑往地上一掷,示意了一下周遭将士,似乎说:原因不是如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
弃剑这一动作,直接宣告他缴械投降,然而神奇的是,周遭梁军见到这一动作后,竟然停下了逃跑的脚步。
甚至不远处还传来一声吆喝:“主将降了,大家不用逃命了!”
阴夔直接破大防,差点一口老血吐出。
城东的战斗,以阴夔的投降而告终。
阴夔如愿以偿的进了昌邑城,只不过是以俘虏的身份,被绑进去的。
入城之后,张辽径直前去寻找李乾,这才得知李乾重伤正在救治的消息,于是由部曲带路,径直寻去李宅。
而此时的李宅后堂,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张辽来到之时,便见到了少年李典,正指挥家仆,传达各种明亮。
“张伯,水烧好速送去家主屋中,清洗身体。”
“全顺,速去城北请林老先生前来,他是昌邑最好的医师之一。”
直到仆役提醒,李典方才得知是张辽将军来了,这才过来迎会。
“叔父生命垂危,将军多多包涵。”李典赔罪道。
张辽望着李典如此年轻,如此通事理,不由得感慨,果真年少英才,自己这般年纪,还在马场与小伙伴玩摔跤呢。
“无妨无妨,李家主状况如何?”张辽问。
李典摇了摇头,“很不好,叔父胸腹各有箭伤,伤口极深,已伤及腑脏,恐怕……”
张辽一时不知如何安排,对身后兵士道:“将阴夔押来!”
兵士离去,张辽与李典寒暄了一阵,说起来张辽的年纪也是个大少年,又都是爽朗之人,几番交流,觉得颇为投缘。
阴夔押来之后,张辽直接道:“老弟,阴夔在此,李家主因他而伤,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听凭你发落,主公那边,我去说。”
李典怒目视之,若不是他再度来犯,叔父便好好的在这昌邑做个县尉之职,自己也可以好好的在钜野读圣贤书。
李典的目光要吃人,看着阴夔浑身发毛,就在李典打算开口之际,家中仆役再度跑来道:“少家主,家主唤你!”
“叔父醒了!”李典一兴奋,眼中杀意顿时消散,旋即对张辽道:“文远兄,我先去看看叔父!”
“请自便!”
李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