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刘表,有了老年人的孤独感。
有婢女知晓主君今日心情欠佳,身体一直抱恙,特意熬了羹汤来,还有卤肉庖厨。
“我不吃,我不喝……拿走吧。”
刘表唉声叹气,感觉心口更加难受,有些喘不上气来,看了婢女一眼,无力的问道:“夫人在何处?”
“夫人,夫人说近日秋将至,气候宜人,便出去游玩了……”
“游玩!?”
刘表甚至还坐起身来,脸上满是愤恨之色,但是却没好再说些什么。
“和谁出去?”
“夫人一人出去,身边有宿卫跟随,小公子在学堂。”
刘表捏了捏拳头,宿卫……自己出去有什么可玩的。
朝贡不是因你曹操恶名!
我娶年轻夫人管你们屁事!
混账曹孟德!竟敢如此出言戏弄我!我荆州之地的状况,他为何能知晓!
定然是身边有暗探,一直在偷偷给曹操高密,他才会对了如指掌。
檄文之下,竟然还有天子语气,连天子都拿出来威压于我……
气煞我也。
“吩咐宿卫,去叫蔡瑁来。”
“喏。”
婢女去门外叫了人,宿卫很快传令蔡瑁,让他自军营来见,但是蔡瑁竟然推脱说公务在身,暂且走不开,等到晚上再来告罪。
这下连蔡瑁都驱使不动,刘表深深地记住了此事,心绪越发不宁。
……
十数日之后,檄文还在境内文士之中不断发酵,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唉声叹气。
当然也有人极具前瞻性的看到了荆州危如累卵,已是要遭曹操下手染指。
果然,刚刚过去十日,便已经在边境靠近安定县之处,看见了曹军。
数万曹军以精骑先行,曹仁亲自率军而来,身边副将为徐晃。
三万兵马,加上骑兵各部统帅,可称之为将者不下三十人,曹仁和徐晃更是名声在外。
这些人的功绩与大名那都是一场场胜仗打出来的。
同时还有两三万兵马,进驻的是南阳宛城,加上宛城本身驻扎的兵马六万多人,赫然已经十万大军压境。
至此,荆州人才反应过来,已经又要打仗了,否则曹氏不会屯兵边境之处,若非如此,怎可能会忽然发檄文,又有这么多流言在境内。
曹军南下的时机,比想象之中要来得更快,荆州士人由此,对檄文暂且没有回应,也不再多唾骂曹操和徐臻。
其实还是骂的,但是很少有人传了,不传自然不能成风,既然风不流传,当然从何处开口骂的,就在何处落地。
之所以不传,是怕日后战败被波及,他们也明白现在屠刀就在城外,已经不好再靠嘴说事了。
徐伯文甚至都还没来。
好在徐伯文没来!也没多少人骂过曹仁,估计战败也不至于太过遭重!
这一下,真的变为压倒刘表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最近看见刘琮便会觉得别扭,一听夫人说刘琦的坏话心中便会有仇怨。
暗中隐忍许久,心里憋的火气越重,于是病倒了,谁也不知他的病根。
但医官来看知晓是急火攻心,也找不出缘由,只能归结于是大军压境,南北之争将起,堂上意见不一。
有人说,降曹归汉,也有人说力战可行,战败曹操便可得中原腹地。
可一时间又无人能做决议,整个势力分为两派,争斗不休,彼此讥讽,也都是颇为看不上对方。
降曹的说力战之人不自量力。
力主交战的说降曹之人没有风骨,每日传来的消息,都让刘表头疼不已,无论支持何方,那都是将境内一分为二。
而此时,甚至还没开始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