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杨树森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这可不容易,弄不好会惹祸上身的,你打算怎么做?”
檀润青将盖在额头上的白毛巾拿下来,眯着眼睛看着空中氤氲的水气。
“明天晚上那个叫犬养次郎的日本浪人会有一批货到码头,到时候师傅派人带着小黄鱼去把他三分之二货都买下来。”
“之后一个星期,只要是犬养次郎的货,你们都必须买是下三分之二。”
杨树森似乎没太明白,他蹙着眉头问,“为什么只买三分之二,日本人的货平时我们很难买得到,他只要肯卖,我们可以全部吃下。”
“不行,必须留三分之一给日本商人,到时候才好开脱。”
杨树森不知道檀润青说的开脱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多打听,反正只要能买到便宜的货,他就心满意足了。
因此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要他肯卖就没问题,明天晚上我会派人带上钱去码头提货的。”
檀润青又特别交代,“为防万一,货提走之后马上就卖掉,不要留一点在手上,以免小鬼子耍赖又把货要回去。”
杨树森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会交代底下的人货一到手立即卖掉,一点都不留。”
“嗯,去买货的时候记得拿一块写着花字的纸牌,否则买不到货。”
杨树森也不问为什么,“好啊,我会让手下准备的。”
两人商量定之后,檀润青找个地方易容,然后才回去利顺德大饭店,在犬养次郎隔壁开了一间房睡下。
第二天早上起来,檀润青先进犬养次郎的屋子查看,发现他还在睡梦中。
于是倒了杯水,加了点安眠药灌他喝下,然后告诉服务生不要打扰犬养次郎,自己再找个地方把易容痕迹洗干净再回森林路34号上班。
一直到晚上六点多钟,他才再次找地方易容,然后到利顺德大饭店,进入犬养次郎睡的那间客房。
再次给他灌了安眠药,同时给他注射了一针葡萄糖,自己则易容成犬养次郎的模样,穿上他的和服出去,叫了辆黄包车到日租界的兴德洋行。
今天晚上码头有货到岸,平时犬养次郎都是亲自去码头接货的,所以商行里的职员都还没走,大家家都做好了去码头接货的准备。
财务已经准备好了装钱的袋子,还有几名打手,一个个挎着武士刀等着老大下达出发的命令。
但是檀润青并不着急下达命令,而是坐在办公室里,让财务把所有的账本都拿来给自己看。
不得不说,小鬼子走私实太猖狂,几乎每隔两天就会有走私船到岸,每次都有几千甚至上万块钱入账。
光兴德洋行这一家公司每个月就能赚十几万的走私货款,一年下来就是一百多万。
檀润青原本想利用这个机会把兴德洋行公司账面上的钱取出来,但是他发现每个月的月初,兴德洋行的老板都会把账面上的现金全部取走,现在是月中,所以账面上钱并不多,还不到十万块。
自己虽然不可能一直冒充犬养次郎,但是可以冒充到月底,同时这几天让他们多进些货,多些现金入账,等到月底再把账面上的钱全部取出来。
本来可以不必这么麻烦,码头货卖出去之后,货款自己就可以直接拿走。
但是檀润青昨天跟犬养次郎喝酒的时候得知,公司财务是老板安插在这里监督他的。
所以卖货的钱自己暂时不能直接拿走,否则一旦财务去向幕后老板汇报,后面就不能再继续用犬养次郎的名义赚钱了。
卖货的钱暂时还是要交给财务存起来,等到月底做完最后一票之后再全部一锅端。
拿定主意之后,檀润青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他立即起身走出办公室叫上财务和几名打手,几个人一起往码头走去。
虽然已经是晚夜里七点半,但是码头上仍然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不时有装满货物的船靠岸,工人们一哄而上开始卸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