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哲下意识地拿手挠了挠头,“是啊,我本来就怀疑他是同伙,否则怎么会这么巧我刚发现卓天成有问题,他就来抓我了?”
檀润青点了点头,“不管他是不是,卓天成是他的人,所以咱们对他必须防一手。”
“首先得想个法子先唬住庞赓恕,否则即使告诉他卓天成有问题,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自查,为了撇清自己,即便查到内鬼他也有可能瞒下来,这样对你是很不利的。”
“现在必须给我创造暗中抓捕卓天成的机会,只要从他口中拿到他是红党,甚至津门站里还有同伙的证据,我就有理由回过头来再对津门站进行一次大清查。”
王有哲苦着脸道,“津门站那么多人,一时半会怎么查啊?”
檀润青淡然一笑,“对于你来说,只要拿到证明卓天成是红党的证据,不论他有没有同伙你都有救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唬住庞赓恕。”
“这……怎么唬啊?”此时王有哲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檀润青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适时抛出自己的想法。
“要不你直接说庞赓恕是红党,他一定会非常生气,又不得不想方设法为自己辩解,甚至找你对质。”
“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悄悄派人去抓捕卓天成和那个茶商,一旦拿到证据,你就是功臣,相信戴老板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王有哲觉得檀润青说得有道理,他比谁都清楚,果党真正忌讳是红党。
对于红党,常校长平时就有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指示,平时抓十个日本特务都抵不上抓到一个红党的功劳大。
自己这回如果真能把卓天成是红党的证据做实,别说保住副局长了,升为正的也不是不可能。
刚才还满心绝望,此时被檀润青一说,他瞬间觉得充满了希望。
王有哲用力点了两下头,“好,我听檀组长的。”
檀润青立即拿起纸笔,写了一份王有哲说庞赓恕是红党的口供,然后推到王有哲面前。
“王副局长,你得在这上面签个字,再摁个手印了,这样庞赓恕才会相信。”
王有哲二话不说,直接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用食指在桌上的红色印泥上沾了点印泥,郑重地摁上手印。
檀润青拿起那张口供对着未干的红色的手印吹了吹,这才又道,“不了意思王副局长,为了增加这份口供的可信度,你身上得有伤才行,否则跟我平常审讯的风格不相符啊。”
这位檀组长审讯的时候是什么风格王有哲当然知道,当初北洋大学教授林孝义和古玩店老板吴良鑫被他审讯之后不是断手就是全身皮开肉绽,自己看了都觉得不忍直视。
后来听说清源古玩店老板给他送了两大箱古董才免强过关,林孝义估计没给他钱,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好在自己为了防止自己的财产被家里的黄脸婆搬到她娘家去,一直把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放在身上,刚才又第一时间把钥匙交给出去保命,否则此时自己估计早就遍体鳞伤,甚至只剩下半条命了。
没想到檀润青拿走了自己几乎所有财产之后,竟然又说自己身上得有伤,这话不就是说他得揍自己一顿吗?
不过他也明知道,如果自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很可能让庞赓恕看出自己跟檀润青有交易。
为了保命,他只给一咬牙一跺脚,然后闭上眼睛。
“檀组长,我明白,你打吧。”
檀润青先收起那份口供,然后解下自己裤腰上的皮带,对着王有哲连抽了十几鞭。
疼得王有哲哇哇惨叫,最终跌倒在地上。
直到抽了二十鞭,檀润青才收起皮带系回腰间。
“好了,一会儿庞赓恕一定会要求进来跟你当面对质,你千万要一口咬定那个茶叶商说他是红党,直到我派出去的人抓到卓天成和钱富鑫,并拿到他们口供为止。”
王有哲闻言,突然又有些心虚,“檀组长,等抓到卓天成和钱富鑫,庞赓恕知道我撒谎不得要了我的命?”
檀润青笑着安慰他,“卓天成是庞赓恕的手下,即使他本人不是红党,也负有领导责任,那个时候他自查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空来对付你?”
“再说,你抓到了红党就是大功臣,庞赓恕即便没事也没有胆子针对你,反而要巴结你。”
王有哲觉得有道理,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檀润青扶他在椅子上坐好,接下来就得想办法赶在津门站之前找到那个叫钱富鑫的茶商。
否则一旦让姓钱的落到津门站手中,自己也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