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开山急了,一边挣扎一边问,“你们什么人,抓我做什么?”
林广白冷笑一声,“做什么你心里难道没数吗?”
“当然没数,我又没犯法,而且这里是租界,还是利顺德大饭店,这是外国人开的,你们种花家人有什么资格抓我?”
听到这话,一般种花家的警察都会马上放人。
但是今天林广白只是冷冷瞥人一眼,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我们是德国人请来的安保人员,不服你可以去找德国人和英国人抗议。”
“当然,前题是你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之前檀润青告诉他,德国领事馆已经跟英国人协调好了。
今天招待会的安全的完全由德国领事馆自己请安保人员维护,所以可以不必要顾忌英国人。
谭开山一听整个人都懵了,德国人的招待会,他们自己聘请安保人员虽然算正常。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德国人请的安保人员竟然会抓自己。
自己对给重光进一下毒一事明明策划得很周密啊。
先让把那名女服务生推出去吸引有心人的注意,她能成功最好。
如果不能成功的话,自己再拿一块沾了毒药的布假装替重光进一擦试弄脏了的裤子。
那种毒不会马上毒发,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自己可以有足够时间撤离。
哪想到重光进一没毒到,自己反倒被抓了。
宴会厅里,亚那斯.冯.萨克森一直留意重光进一的动向。
刚才重光进一到的时候,他只是上前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毕竟外甥已经明确告诉他,日本人想谋杀他们自己的驻津门领事,好为对种花家开战找借口。
虽然自己乐观其成,期待着日本刺杀成功却阴谋败露,而且被自己外甥拿到证据。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躲远一点,否则万一拿错了酒杯,自己错把日本杀手给重光进一准备的毒药喝下去,那就玩完了。
让他失望的是,重光进一竟然不辞而别,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意识到有危险?
也许是因为事先知道有人要对重光进一下手的缘故,亚那斯.冯.萨克森已经看出刚才那个打碎酒杯的服务生可能有问题。
但是他不明白那名女服务生到底是故意把杯子打碎呢,还是说只是因为紧张。
亚那斯.冯.萨克森有些看不明白,刚回头,一眼瞧见自己的外甥正端着一杯酒悠哉游哉地喝着。
他立即走过去,假装不明白地小声问。
“费利克斯,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的事怎么没有发生?”
“不会是你的情报出问题了吧?”
“你如果给舅舅提供虚假情报,我得把情报费收回来。”
檀润青一看就知道自己这位舅舅在明知故问。
他笑道,“早就发生了,只是他们没有成功,难道你没闻到空气中有异样的味道吗?”
“不信你可以取地上的酒液去化验,我保证里面有氢化钾的成分。”
其实亚那斯.冯.萨克森早就闻天苦杏仁的味道了,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闻到了苦杏仁的味道。”亚那斯.冯.萨克森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费利克斯,他们为什么没有成功,是你阻止的吗?”
“舅舅,你当我是傻子吗?”
檀润青瞥他一眼,洒然一笑。
“我正想他们出手好取证呢,怎么可能出手去阻止?”
“我也没料到这么简单的事他们都做不好啊,日本人真是让人失望。”
亚那斯.冯.萨克森也很失望,日本人没有成功,自己就没法大作文章从日本人那到把他们之前从德国口中抢走的利益抢出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瞬间感觉杯中的高级红酒都变得索然无味。
沉吟了几秒钟之后,亚那斯.冯.萨克森附到檀润青一耳边,小声问。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今天没有成功,日本人应该不会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