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骥悲痛欲绝地说道:“娘,那个梁人竟敢害了四哥性命,儿子难道要当做无事发生?方家为国拼死效命近百年,阵亡在战场上的方家子弟足有数百人之多,如今陛下只字不提如何处置那个梁人,甚至还将四哥的尸骨留在宫中,这难道就是天家对待忠臣的态度吗?!”
宁氏凤眼含威,走上前抬手打了方云骥一个耳光,斥道:“胡言乱语!”
方云骥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挨揍倒是其次,他只是不理解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宁氏心中悲痛交加,沉声道:“你年纪小又不曾经事,这些事自有你父亲和几位兄长处置,不许伱自作主张,听见了没?我已经派人即刻去往承北大营,将此事告知你的父亲,如何应对等你父亲的回复。”
方云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咬牙道:“娘,被杀的人是我的四哥!”
宁氏望着年方十六岁的幼子,不容置疑地说道:“来人,送小少爷回去歇着,没有我的允许,他不得离开房间半步。”
“是,夫人。”
两名身负武道的大管事来到近前,毕恭毕敬地将方云骥请了出去。
方云骥知道母亲的命令不可违抗,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只是心中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裴越,你休想活着离开大周!
……
四方馆,正堂。
气氛从一开始就极其凝重。
盛端明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徐首辅,贵国上下究竟想做什么?你们要联姻和亲,我朝陛下没有推却,当即就派遣使团南下,志在修复两国关系,成为真正的友邻之邦。然而你们暗藏祸心,从使团抵达建安城开始,针对我们正使的刺杀就没有断过,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
他愤怒地盯着徐徽言,压根没有去看旁边的冼春秋一眼。
当年冼春秋叛逃南周,给大梁南境带来难以抹平的伤痛,盛端明那时正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又是秉持忠义之道的圣人弟子,对这样的人自然仇恨至极,即便到了如今也不会假以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