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但是良家妇,而且,成为定远侯的妾室中间还有颇多曲折,更是为许多人所知。
阮心莲怔怔地道:“可是,我无亲无故,若我死了,我无苦主!”
无人首告,官府怎么会追究?
粗使管事看了她一眼,嗯,还不算傻。
他正色道:“你怎么无苦主,你的表哥前些天进京来看你,你放心吧,若你真有事,身为亲人,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阮心莲哭着笑了。
她的小宝死了,她反正不想活了。
粗使管事又看了她一眼,提醒:“自杀的,求告也无门!”
阮心边流着泪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这个管事的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对自己说这些,但是,她本来也毫无办法。小宝不能白死,不管这管事的说是真是假,她都会去试的。
无非就是一条命不要罢了。
小宝不在,她这条命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在小宝死后第三天,秦幕昭破天荒地踏进了这个院子。
小宝属于夭折,秦幕昭连看一眼他的尸身都没有,直接叫管家弄了副棺材,拖出城外埋了。
走进这小院,看着瘦了一圈,双目前无神的阮心莲,秦幕昭道:“人死不能复生,那孩子没事爱乱跑,现在出了事,谁也怨不着,你也别太伤心!”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一个人的死给揭过去了。
阮心莲流泪看他:“侯爷,你是不是从没把小宝当成你的儿子?”
秦幕昭:“……”
那还用问吗?他怎么可能把一个乡下长大,傻愣愣见了他都不懂得行礼的野孩子当儿子?
他皱眉:“你在胡说些什么?”
阮心莲轻轻笑了,她含着泪,带着笑,样子有些瘆人:“侯爷,当初你们这些当官的不管我们是不是愿意,就将我抢去,夺我清白,又想要我们的性命。我千辛万苦生下小宝,哪怕你不喜,他也是你的儿子,你就真的对他的死不管不问吗?你会不知道他是被害死的吗?”
“放肆!”秦幕昭大怒,他最恼火的就是这点,那秦知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个尾都收不干净,活该死!
他自然也知道小宝的死有问题,但是,一来这原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儿子,二来这也提醒着他当初的大意漏下来的事端;三来他有了秦旭然,若是这小宝聪明伶俐,他还会看重几分,可却是个憨傻的,他哪会看在眼里?
动手的无非就是柳氏或是柳氏派的人,为着阮心莲的事,他和柳氏有些离心。柳氏身后的父兄是朝廷命官,阮心莲算个什么东西?
难道他要为了小宝这个儿子,却找柳氏的晦气?
阮心莲扬起脸,惨笑道:“侯爷,我知你不喜我,更是不想见我。但是,你莫忘记了,我带小宝来寻你,京城里的人都知道!”
“所以呢?”秦幕昭冷笑,这个女人胆子倒是大了,竟然还敢这样对他说话了。
“所以侯爷最好查清楚,不然,我会自己查的!”
秦幕昭哼笑了一声,不是他看不起阮心莲,以阮心莲的这些手段,给柳氏提鞋都不配!她不被柳氏玩死就不错了,还想查出个什么玩意儿?
他心中耐心全无,转身就走。后宅这些事,自有母亲和柳氏处理,她们一向处理得干净,也稳得住,他一点也不担心。
大皇子这边的才是大事!
阮心莲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未干,眼神却冷了下去。
如果秦幕昭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就不会这么简单地放任阮心莲了。
第三天,他和大皇子商量好明天早朝请立太子之事,把大皇子送走,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微笑,正准备出门去轻舞轩放松一下,就看见管家何德昌跌跌撞撞地跑来:“不好了,侯爷!”
秦幕昭很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他的脸色顿时沉下去:“好好说话,发生了什么事?”
何德昌在定远侯府多年,办事一向稳妥,但现在却慌成这个样子,这是年纪大了,稳不住了?
何德昌语气慌乱地道:“夫人把阮姨娘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