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梁叛并不喜欢这样跟人凶霸霸的动手动脚,实在是这样的混子皮厚骨头轻,同他好言好语两句立刻便开始飘起来,姓甚名谁也不晓得了,只有打着骂着,他反倒肯听话。
“那客人在艾婆子这里住了多久?伺候的是哪一个?”
胡二屁股为难地道:“不好说。”
梁叛掏了二钱银子在手上抛了两下,那胡二屁股的一双眼睛就死死跟着银子上下转动,等到梁叛将手一握,这才魂魄归位了似的,强忍着将目光收回来。
胡二屁股看看梁叛的手,咽了口唾沫,苦笑道:“梁五哥,不是我姓胡的拿捏,实在应了客人的话,不敢外传,否则以后这南门东便混不成了……”
“少废话。”梁叛知道他们那点儿伎俩,说甚么混得下混不下,无非就是想多要银子。
至于答应了客人的话,那算个狗屁。
只要银子给得够,他连老妈都肯卖了,何况一个不相干的客人?
他直截了当地问:“要多少银子?”
谁知胡二屁股道:“真不是银子的事,那客人凶得很,我怕得很。”
梁叛这才肯信他,但是又把眉头一皱:“怎么,是个本地的大客?”
他想的是,即便是一般的过江龙,也不可能将胡二屁股这种人吓住,除非是本地镇得住的大客,才会教这混子不敢稍有得罪。
“也是,也不是。”胡二屁股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梁叛举手要打,胡二屁股吓得半蹲下来,双手合十急拜起来:“没有胡吹,没有胡吹。”
“好好说,不要弄这等玄虚!”
梁叛心里已有些急了,眼看着义演就要开始,他哪里有功夫跟这混混胡闹。
胡二屁股道:“那人表面上是个外地客,但是说起话来好像对南京很熟,口音也有点里不里外不外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