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我对阁下也有同感。”
赵元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落拓模样,苦笑一声,两人互相之间都不解释,就这么洒然分别了。
送走赵元夔,梁叛关了茶馆,骑马出城。
他去的是老狗那几间还没处理掉的老房子,老狗和赵开泰现在就住在那里。
当梁叛紧赶慢赶到达那片可以称之为“乡下”的野地时,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穿着一身粗布烂衫的疯子,就蹲坐在路边的一根树桩子上,抄着两只手,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城池的方向。
那树桩子边上还搁着一个竹篮子,篮子当中装了几盘青紫色寡瘦寡瘦的猪草。
梁叛在马上看看不远处正冒着炊烟的老房子,心里不由得纳闷:不曾听说这村上有个疯子……
他低头向那疯子细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叫起来:“赵开泰!”
那“疯子”眼球呆滞地转动一下,看向梁叛这边,突然跳了起来,双手撩开脸上散乱的头发,惊喜地叫道:“梁叛!你来了!我甚么时候能回城里,可曾过了四月初一?你是来接我的对不对?”
梁叛再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有些激动的疯子,就是赵开泰。
他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是要把这个家伙骗到城里卖给陈老板,可是现在似乎跟本不用自己动任何脑筋,赵开泰就会迫不及待地跟着自己回到南京城中。
他反倒有些犹豫了。
“你说话你说话!”
赵开泰紧紧攥住梁叛的缰绳,用力摇了两下。
好在梁叛的这匹马是匹老马,温和驯顺,既可以骑乘,也能驮货,给赵开泰攥着缰绳摇了几下脑袋,只是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不像蒋大娘的那匹霜虎脾气大,说不定就要翻过脸来给赵开泰咬上一口。
梁叛连忙俯身拉开他的胳膊,笑道:“你他娘的少跟我装疯卖傻,今天才三月半,你到这才几天,就憋成了这样?”
赵开泰顺势松开缰绳,捋了一把头发,呵呵笑道:“果然骗不过你,不过说实在的,我现在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啊……”
梁叛看他恢复正常,略略放下心来。
其实刚才他根本不确定这赵开泰是不是真的在装疯卖傻,他还真怕这位赵小侯就这么给憋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