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堂就是季家药铺的字号,梁叛记得在上元县二郎庙一带好像便有一家季成堂的分号。
一念及此,梁叛便打算下楼到医馆去找华大夫,向他打听打听这个季成堂。
可是人还没离开窗沿,就看到不远处的人流之中一阵骚乱。
有个身穿一袭水蓝色直身、身段细弱的身影在人群中惊慌失措地穿行着,那人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向后张望,一头青丝乱糟糟地散在脑后,引得路人一阵阵侧目。
梁叛再向那人身后瞧去,却见三个神情急躁凶恶的书生奋力向前挤,口中不断叫嚣着让前面那人停步。
其中一人还大声喊道:“好不知死的东西,撕了他的直身!”
梁叛看了大皱眉头,自从李眉山到南京以后,闹事的儒生党早已收敛得多了,一连几日不曾听见有儒生闹事的新闻。
虽然梁叛对李眉山那帮人十分讨厌,但不可否认的是,儒生党的消停正是李眉山等人的功劳。
可是今天看这架势,是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还是说儒生党之所以蛰伏几日,都是为了筹备金陵社,这金陵社一经成立起来,他们又要开始搞事情了?
眼看着前后之间距离越来越近,逃跑的那人也愈发接近了茶馆楼下,梁叛看不过,转身走到楼梯口,一步跳下半截楼梯,然后便从楼梯扶手边上翻身过去,转眼间到了一楼。
这时恰巧从窗口瞧见那人逃了过来,梁叛走到门边上一伸手,准确地攥住那人的手腕,迅速拉进店来。
那人一惊之下正要呼叫,梁叛伸手按住他的嘴巴,身体向前一贴,将对方整个人挤得背贴在墙上,一来防止对方用力挣扎,闹出大动静,二来恰好用那半开的门扇挡住两人的身形。
外面三个书生的叫骂声快速经过茶馆的店门,渐渐朝东去了,梁叛一直侧耳倾听,此时终于轻轻吁了口气,这才转脸去看那个被自己救下的人。
可这么一看,他便愣住了,眼前那人还被他捂着嘴巴,牢牢地贴在墙上,一双满是慌乱的大眼睛就这么近在咫尺地死盯着自己,整个人都像在剧烈地颤抖。
完了,这是个女人!
梁叛这才感觉到两团软软的东西正被自己的胸口用力地挤压着,鼻中还传来女子身上淡淡的馨香。
他当然知道胸口挤压着的是甚么东西,心里不由得一荡,连忙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急着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
话刚说了一半,梁叛便愕然发现这个女人自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