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所谓“抵板子”,实际说的是一种挺歪门邪道的冷门工作:代杖。
这可不是做会计帮老板代账,而是代替犯人打板子的意思。
当然了,除非走投无路的,只要家里稍稍宽裕一些,谁肯挣这份替人挨板子的钱?
“抵板子?徐家少爷犯了甚么事?”
“也没甚么。”老周眯起眼睛笑道,“无非是欺男霸女、强买强卖。你最近不在县衙,不晓得这位混世魔王,不过以后你就会听得多了。”
“有这种事?”梁叛笑道,“那以前怎么没听过这位的名号,他是嫡少爷吗?”
“可不!”老周压低了嗓门道,“这小子以后要接公爷的班,当魏国公的。所以之前一直住在京师,也是最近一个月才回来。”
这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了,像赵开泰或者李伉之流,跟这种二世祖相比,根本就不够看。
这种人靠着祖宗的不世功业,一直能荫爵到顺治年间,代代都是皇恩隆厚,只要不想着造反,那就是永远不倒的勋贵。
梁叛问:“这次又犯了甚么事?”
老周笑道:“没犯事。”
“嗯?没犯事找人来代杖做甚么?”
“你不晓得,这徐少爷专有这份癖好,平日想方设法要犯点事,然后找人来代杖,明码标价,一杖一两银子。不过这次他没犯事,而是直接让那个代杖的来告官。”
梁叛一时没想明白,告官就成了原告,这跟代杖又有甚么关系?
他问:“告谁?”
老周精神抖擞,一副“你绝想不到”的表情,搓着手道:“他要告我们张大老爷。”
告张守拙?张守拙除了脑子不太够用,自身操守和原则性还是没的说的,他能犯甚么错,告了不也白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