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向晚,余晖落在三山门城楼的屋脊上,洒下一层金辉。
梁叛本该去陈老板那里去复命了,但是他不想去。
他给陈碌写了一封信,信上写着:相见争不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
陈碌坐在半日亭中,手里攥着梁叛的信,又好气又好笑,将那信纸团团揉起来扔到水塘之中,啐道:“他妈的,一点文化没有,写得驴唇不对马嘴!”
康昌年坐在他的对面,有些焦急地搓着手,问道:“梁总旗怎么说,有没有提到我家那事儿?”
“他说个屁,给老子送来一首情诗,还挺哀怨的。”
“情诗?”
“司马光的《西江月》,其实就是一句话,不想来见我。你说说,刚从我这里骗走五百两,转脸就不认人了,像话吗!”
“像话不像话我不管,那我的事……”
“哎呀老康,你不要急,我听斥候总的人说了,梁叛已经在替你查,估计也快了。”
陈碌可不会将玄真观的地址这么快透露给康昌年,他可是难得看到康弥勒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康胖子急道:“能不能请他再快点?”
“行啊,加钱。”
“……”
康昌年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在桌上果盘中满满抓了一把点心,揣在兜里就逃之夭夭了。
……
月如钩,遥遥挂在天际,银光洒下,将玄真观屋顶的琉璃鸱吻映得熠熠生辉。
梁叛背靠着屋脊,拧开腰间悬挂的竹筒,浅浅地喝了一口竹筒当中贮存的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