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心中一片寒意,抬脚踢得那人门牙断了几颗,满嘴都是鲜血,犹然不知痛苦,还扑上来要抓他的脚。
梁叛目瞪口呆,这次没有再用力,而是轻轻在那人支撑的手臂上一踢,把那人踢了跟头,然后看着那些疯子一样扑上来的书生,他一边难以置信地摇头,一边不断地向后退。
终于,他的心理防线好像大坝决堤,再也接受不了这种惊世骇俗的场面。
梁叛转身便快速离开了甘露巷,不,是逃离了甘露巷。
他宁愿再陷入十倍于此的缇骑的围攻,或者被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忍者们绝地追杀,也再不想面对这些毫无理智和仪态的所谓读书人了。
他一转眼,看到县衙的方向,王敦正带着几个捕快赶过来,可突然从巷子之中冲出几个读书人,一抬手便将王敦脸上抓出好几道血痕。
又有几人将另外两个捕快的瓦楞帽抓到地上,皂衣也扯得稀烂。
那些捕快立刻保着王敦退回县衙的方向,书生们好像打了胜仗一般,聚在一起,肆意吼叫狂笑起来。
梁叛退出甘露巷,心脏仍旧怦怦直跳,直到此时仍是惊魂未定。
他一阵默然。
这样的大明,还有得救吗?
如果还能救,却要靠谁来救?
皇帝?
庞翀?
湖溪书院?
还是心学门人?
或者是别的甚么人?
是谁也好,能否先教这颠倒的世界回归原来的样子?
他一阵茫然,突然间不知自己的匆忙和拼命是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