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要蹲,便只能蹲在城外,可那女人是算准了时辰进门的,等那轿子进了城,也起了夜禁,城门落闩下闸,哪里回得去?
他看着轿子从通济门大街上抬得远了,那小大姐娇儿扭摆个不停的娇臀还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不知道后面那个轿夫看了,还剩几分心思抬那劳什子的轿子。
梁叛苦笑一声,从房顶上跳下来,沿着墙根的阴影处一路快步往江宁县走。
他回到六角井自家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雍关穿着一身公服,从避驾营的老巷子里走出来,两人恰好便在医馆门口碰面。
雍关满脸疲惫之色,叫了一声:“五哥。”
梁叛点点头,和他并肩走在一起,问道:“今日有公差?”
“嗯。”老八点点头,“大老爷关照过,这事不用烦你,所以王班头只通知了我一个。”
“甚么事?瞧着不大好办?”
“不好办。今天和一帮酸子儒生对峙一整天,嘴巴都说起皮了,险些动手,老开给人下黑手,一棍子捣断四颗门牙。”
老开是县衙捕班里的一个老捕快,早年在南城一带也是个叱咤风云的好佬,做了捕快之后收敛得多,没想到今天在一帮酸子手上吃了这样的大亏。
“到底甚么事?张大老爷干嘛调你们去跟那帮酸子较劲?”
老八道:“说来话长。那天中兵马司不是抓了几个儒学生么,后来又给旁的儒生闯衙门救走了,这你是知道的。”
梁叛点点头表示知道,那天他就是现场目击者之一。
老八接着道:“那中兵马司的范指挥你最清楚,是个没有肝胆的倯子,大家都在等这件事的后续,可他居然就此干休了,一个屁也没朝学里放过。”
“可是昨天那几个儒生又出手打人,打的还是个戴头巾的商贾,而且将别人一担丝布全给掀到护城河里去了。”
梁叛难以置信地问:“为甚么要掀别人的货?这岂非土匪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