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几乎是蹲在梁叛的肩膀上,两手紧紧抱着他的脑袋,紧紧盯着离自己脚底不足一尺的水面,小脸发白。
阿虎则坐在梁叛肩上,两脚荡在水里,两眼好奇地四面张望,嘴里发出“哇”的一声惊叹。
梁叛将两个娃娃送到对面,参二爷才将他们坐的那辆大车拉下水,这次是那车夫和谢无名、萧武三人合力,才将大车推下水的。
接着梁叛也反身加入进来,又是几人合力将那马车推到对岸。
如此又是一趟,将第三辆马车也弄过来,水里的几人不但浑身被水浸透,而且满头大汗。
过了水洼却来不及休息,梁叛给那车夫送了二钱银子的辛苦费,又匆匆忙忙赶车继续上路。
一直到了天色全黑,已经完全找不到方向了,这才在路边看到一个亮着灯的农家小院。
梁叛便教几辆车都歇了,派老缺到那篱笆院外叫门。
此处已经过了方山,距离南京城只有二十里路,即便河里的水势也渐渐平缓了,脚下又离河道较远,并没有大水漫上来。
如果不是乌云遮了月光,实在瞧不见道路,他们也不必在此留宿,多赶一赶到安德门外,哪怕不进外城,就在安德乡找个大客栈休息也好。
可是眼下实情如此,能找到这家小院已是万幸。
老缺一瘸一拐地走到篱笆院外,甚至故意将瘸腿显得严重一些,在那柴门上拍了两拍,哑着嗓音喊道:“打搅,劳驾。贵家有人在吗?行路人求个方便。”
梁叛从车窗里瞧见院中角落里竟栓着一匹马,鞍子嚼头都卸了,整整齐齐堆在一边。
他伸手指轻轻在车板上敲了两下,以示提醒,老缺背着他点点头,表示瞧见了。
不一会一间屋子的小门打开,一个男子抱着个大碗走出来,将几辆马车打量一眼,咽下塞了满嘴的米饭,含混不清地说:“原来是你们。”
梁叛一瞧,竟是那骑马送信的驿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