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将所有的数据抄在另一张纸上,又加了两遍,并无错漏,仍旧是三十多万,不禁大感困惑。
萧武自然对这些账册数字的东西不感兴趣,回房便洗洗睡了。
梁叛将这些还未装订的纸张收在一只牛皮口袋里,塞到枕头底下,到院里打了水简单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行程,并且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找冉清好生商量一番。
一睁眼还是固定时辰,梁叛在前院找到正在送水的店伙,叫了早点,并将两个酒坛交给他,派他到酒肆去赎了定钱回来。
天上的雨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照这样看来,今天都未必走得了。
好在屠三和丫头的毒渐渐清了,人也没甚么大碍,倒不急于回去。
如此在客栈中待了小半天,雨势就这么绵绵密密地下,既不再有那种几欲将天地灌满的瓢泼之势,却也不见停歇的意思。
于是梁叛等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看快到中午了,只好吩咐店伙备午饭,预备再留一天看看。
可是还没等午饭做好,就听四周各处乒乒乓乓的敲门声乱响起来,店里掌柜伙计扰得鸡飞狗跳。
梁叛悄悄到前院去瞧,只见外面来了一队撸着半截袖管、裤腿的官差,看样子是刚刚干完粗累活计的县衙壮班,只见一个头目急躁躁地喝问:“最近有没有生人住店?”
客栈掌柜的苦笑道:“程头儿,瞧你这话问的,我们开客栈的做的就是生人买卖,哪里有常住的客人。”
“我不管,都叫出来!”那壮班头目气急败坏地道,“妈的,老子们在河堤上卖完命,回来还要顶捕班和皂班的差!壮班全是后娘养的吗?”
这人一边骂一边将柜台拍得砰砰作响,台上茶盏酒壶丁铃当啷一阵乱跳。
那掌柜按住这个跳起那个,按住那个跳起这个,只好将台面上所有能打碎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后面的酒架上。
梁叛在后门口咳嗽一声,走了进去,故意向那掌柜的道:“掌柜的,甚么事这样吵闹啊?”
那几个民壮和客栈掌柜都是一愣,昨夜那个店伙站在旁边挤眉弄眼,好像在提醒梁叛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