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叛进来,原本坐在屋里一角的埠郎立刻站起来向他打躬致意。
“埠郎,你受伤了?”梁叛道,“不要这么多礼数,回来就好。”
埠郎谢了,赧颜道:“埠郎没用,误了二爷的事,回来领罚。”
俞太太坐在俞东来的床沿上道:“埠郎,这事不是你错,不要提了。你也着实辛苦,下去休息,回头还要偏劳你赶车出力。”
埠郎道:“是,多谢二奶奶。”
说完便向屋里每个人都行了礼,低头退了出去。
梁叛再看那个陌生的女人,正半蹲在一尊红泥药炉边煎药,阿虎则搬了个小凳子,跟在她的身边,与这女人挨得紧紧的,显得十分亲昵。
梁叛哪里还猜不到,这是阿虎的娘。
这女人说来也是可怜,和俞东来风流一度之后,坏了阿虎,便在谢家一住就是好几年,空身守寡一般,这几年的日子一定难过。
也真是俞太太的本事,一头将这女人治得服帖,一头又将俞东来瞒得密不透风。
那女人大约知道梁叛的身份,也站起来向他盈盈一福。
梁叛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好拱拱手道:“幸会。”
俞太太见了道:“老五,这是阿虎的娘,今后就在院里了。”
她这句介绍看似多余,其实是点了俞兰的身份——她是俞东来儿子的娘,以后也是一家人了。
梁叛便道:“如嫂嫂。”
俞兰低了脑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福了福,唤道:“五叔。”
俞东来躺在床上,精神还算尚可,见到梁叛,大概是心力不足不愿说话,拍了拍床沿,示意梁叛过去坐。
梁叛人是过去了,却没坐下,开门见山地道:“二哥,我想到一个地方,你派人找一找。”
于是说了“粪池”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