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东来看了看梁叛,这话不知怎么答了。
梁叛忙道:“也不是,只是听见这个说法,有所怀疑罢了。三叔,小侄还有一问,听说二叔身子不大好,不知有没有患过黄疸一类的疾病?”
三叔眼光似乎闪动了一下,嘴角又抽搐一回,摇头道:“这个不曾听说,他一向只是身子虚弱,倒没甚么具体的病症。”
梁叛点点头,拱手道:“多谢三叔指点。”
三叔笑道:“也没甚么指点,今晚你们弟兄一定有话好讲,明天中午让阿来带你到我那里,一切归三叔来安排。”
梁叛也不推辞,说道:“是,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哈,好。那你们先谈公事,明日一定要来!”
三叔说完转身要走,可是他的目光扫过屋门时,脸上的笑容仿佛瞬间罩上一层难以抹去的阴霾,同时嘴角又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再看他走路时,却是肩膀一高一低,步履也不大利索,竟是个跛子。
一直到三叔去得远了,梁叛才向俞东来道:“二哥,我瞧你跟三叔长得可一点也不像啊,况且三叔那一部胡子生得好不威风,你怎么没有。”
俞东来的胡须又细又软,只在颔下和唇上两边长得出来,蓄起来的话上唇是两撇分得宽宽的小八字,颔下是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很不好看,所以他从来就没起过蓄须的念头。
不光他如此,他爷爷、父亲、二叔,以及二叔家的两个堂兄都是如此,俞家长房一脉相传就是这种胡须。
俞东来有些唏嘘之色,摇头道:“讲实在话,我长得最像我二爹,不过可能因为我爹死的早,我二爹对我十分严厉,反倒是三爹跟我最亲。不过有句话我同你说,实在是不拿你当外人看,你不能拿出去乱讲。”
梁叛听了连忙摆手道:“俞二哥,若是私密的家事,那便不说也罢。”
他这么讲俞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你我之间有甚么私密不私密的,对你说了罢,我三爹实际是我爷爷从外边捡回来的。那时我爹已经十九岁了,我二爹也有十七,我三爹才四岁。”
梁叛心里恍然,怪不得三叔看上去还比较年轻。
“我三爹是因为患了痿痹症被人遗弃的,我爷爷捡回来以后当亲生一样照料,花重金请大夫替他治了病。不过因为幼年病遗留下来的症状,至今右腿不如左腿健壮,走路看上去就不大方便……总之你自己晓得就是了。”
梁叛这才明白,原来俞三爷不是老爷子亲生的,怪不得俞东来形貌仪态跟他一点也不相像。
至于俞二刚才所说的“痿痹症”,就是指肢体弛缓软弱无力,甚至肌肉萎缩的一种症状,在三叔身上应该指的是小儿麻痹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