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几人分别,梁叛等人到了聚宝门外,便各自分头回家去了。
不过梁叛没有直接回避驾营。
今日已是二月二十日,随着动迁之日的临近,梁叛对他在避驾营那个“家”已经越发没了归属感。
毕竟还剩几天就要变成一片废墟的家,还能算家吗?
原本还能打一打吕致远那小院的主意,如今也已毫无希望了。
他现在感到自己就像一个没有归处的游魂,在这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走着走着,忽一抬头,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南门东三条营来了。
到了三条营,距离心腹桥便已不远,他想起身上带着的那个木盒,便找了个僻静的巷子,将那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沓写满字的纸。
第一张引入眼帘的就是“李伉,崇佑六年丁亥生人,应天府上元县籍,父为应天府从六品推官李梧,祖为通政司正四品誊黄右通政李光甫……”
后面还有一大堆何时入学,何时考取生员,老师是哪一位,爱好如何,结交何人等等。
这是前两天梁叛交给高大的任务,就是调查那个所谓“神驹营”中的人员,和他们各自牵扯到的关系。
不得不说,这几个人的办事速度还是挺快的,所记录的信息全都务求详尽,但是没有重点,而且字迹潦草,看起来就是一个“乱”字。
他咂咂嘴,觉得这种资料交上来简直可以打不及格了。
眼看心腹桥就在左近,干脆向上次跟瘸子他们相会的地方走去。
过了小运河,远远就看到老缺拄着根拐杖,站在巷子口,向这边看了一眼,便退进了巷子里。
梁叛快步跟了上去,走进巷子,却不光见到老缺一人,还有修伞的参二爷,也站在那里。
他同两人拱手见礼,边走边问:“谢无名在不在?”
老缺道:“不在。”
参二爷问:“要不要叫来?”
“嗯,劳烦参二爷走一趟。”
梁叛说完,参二爷咧开嘴,露出一口铜牙,笑道:“总旗客气。”扭头便向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