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缇骑啊!
不是南京锦衣卫里那些遛狗斗鸡的银样镴枪头!
李裕搓搓脸:“嗯,他不光能打,脑筋也很不坏——他居然就能从吕子达那几封书信里,推测出北京都察院的真实意图……他真的没读过书?”
张守拙摇头道:“没有。我查过,他从小没进过学,南门左右几个先生也没人替他开过蒙,在子达出事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他认得几个字。不光是读书,都没人见他练过武!当然了,这人从小就在市井里混,南门西那一片的地痞几乎都被他打过,所以才能在县衙里干到现在。就算这姑且说得通,可他验尸画像总不能无师自通罢?总之这人一身本事仿佛天上掉下来的!”
“而且是二月初九子达过世的那天晚上掉下来的!”张守拙补充道。
李裕有些无语:“那吕致远凭什么就觉得他可以?”
“谁知道?”
……
梁叛从江宁县大牢里走出来的时候,在混堂里泡过以后有所减轻的肌肉酸痛,又有加重的趋势。
“嘶……”他活动了一下肩膀脖颈,身上的酸痛令他忍不住倒抽了几口冷气。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用刑,那个太平街里长的厨子已经被他打得不成人样了,但是神智依旧很清醒,还哭唧唧地招供了让他下草莽子的指使者。
还是那个尖嘴猴腮的关中人。
作为“赃款证物”,几个三年役从厨子家搜出来的二十两银子,已封存在了县衙的库房里。
梁叛手里拿着一张速写画像,是那个厨子描述出来的,梁叛另外画了一张也封存在卷宗里,便拿着手里的这一张,打算去小运河心腹桥。
小运河在南门东这一片,是一段连接护城河与秦淮河的小河,河上横跨有六座桥,其中一座便是李裕所说的心腹桥。
这座心腹桥原本叫做“星福桥”,因为这桥和连着桥的心腹桥巷子在木匠营和中营等几片区域的中心地带,如同人之心腹,于是渐渐便被人喊作“心腹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