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又低声和他说了两句,小男孩又走过来,叉着腰不耐烦地道:“喂,我先生请问你贵姓!”
梁叛眼角的余光瞥见女先生在后面气得跺了一下脚,想来这小孩又把她的意思给传错了——字句都没错,但是语气和称谓全错了。
他暗觉好笑,转过头故作惊诧地问那小孩:“你在跟我说话?”
小男孩还是叉着腰,气愤愤地道:“这里除了你就剩一个偷睡懒觉的老头,我不跟你说跟谁说!”
梁叛见把这小孩逗得够了,便打算实话实说。
谁知那女先生冷冷地说:“翊镌,不问了,我们便在殿外等罢!”
小男孩朝梁叛吐了吐舌头,小鼻头一皱,又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先生那里。
梁叛张口结舌,看向那个女先生。
女先生却不看他,也把目光转向院中别处。
梁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脸,却摸到一手的胡茬子。
好在很快院外又有脚步声,打破了这院里的古怪气氛,算是把梁叛给救了。
三清殿外的三人同时回头,却见门外一个身披湖蓝锦袍的中年人,方脸长须,圆腰凸腹,背着手站在院门的“大帽子”下方,双眼冷冷地扫视着院中的一切。
小男孩看到那中年人,下意识地向女先生身后一缩,口中低低叫了一声:“先生……”
女先生拉着他走出步廊,向那中年施了一礼。
谁知那中年并不看他们,只把目光牢牢盯在三清殿内的三清神像之上。
梁叛一见此人,心中便没来由感到一阵发毛。
他可以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此人,但是他有种感觉,他觉得这人自己一定认识!
隔了许久,那中年嘴角动了动,才将目光收回来,淡淡地道:“冉先生,这里不是耍子的地方,你把翊镌带来作甚?”
梁叛心想:原来那女先生姓冉。
不过听这男的说话的语气,他们之间似乎十分熟稔,名叫翊镌的小男孩约莫还是那中年男人的晚辈。
“听闻留都三山二水,便带翊镌看看白鹭洲。到了洲上见有道观一座,便进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