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怕皇帝仍旧想拿礼法做文章。
眼下严嵩真可谓是平步青云了,日侍左右,只要皇帝再欣赏才干,下一步就是好缺上的历练。
杨廷和殷切地看着他,“惟中啊,伱此番有了这际遇,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今科贡生已蹉跎年余,虽说学问应当更精进一分,然陛下会出何策题,恐怕也令他们更加无从捉摸。”
严嵩来了,这让杨廷和很喜欢。
那天严嵩拜会梁储,真的只是为了起居注上关于皇帝首次单独召见阁臣的记录?
但严嵩过于浓烈的尊敬,让杨廷和忧虑起来。
他今天只去拜会了杨廷和。
殿试时间确定下来,五月十八,贡生们热议了几天于谦之后也终于消停下来紧张备考。
严嵩就像对梁储说话时一样,没什么言语上的把柄被拿捏住。
关于“礼靠的是钱”那种偏颇之论,如果拿到殿试上去让贡生们议论,恐怕会天下骇然。
一句师相,一句所赐,杨廷和心里熨帖了不少。
像这样的理解,谁知道皇帝还有多少?
杨廷和轻叹一口气,缓缓走到了花厅门口。
既不会对外透露什么皇帝的倾向,也不准备去影响皇帝什么。
杨廷和收获的只有表面尊重,甚至刚开始时还被踩脸过。
那谢笺里写得那么紧迫,结果登位了反而一句一个“兹事体大”,“不能颠勺”这样一时持重一时跳脱的话。
刚才不去亲迎,也是因为有些害臊。他自认才学不输任何人,如果没有继统继嗣的大礼之争,也许这日讲起居注官就会是他杨慎。
你还不能说他是太见外。
“卿等推选的这些人,朕都先记住了,随后斟酌确定人选。”
看儿子要吩咐管家去迎接,杨廷和顿时皱眉说道:“你与惟中同在翰林院,当由你亲去迎接!”
没透露什么风声。一句不急就揭过了此事,一句回头如有疑问会向日讲官请教更是令严嵩狂喜、杨廷和忧心。
杨慎则根本没多想,只是有点羡慕地看着严嵩。
回到府中的杨廷和很忧愁。
“宫中內使果真是这么说的?”
至于拜会杨廷和,那是应该的,毕竟有师生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