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怡轻轻的笑了笑,谦虚地说道:“马马虎虎吧。”
“咦,你就别谦虚了,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一片心意,我请吃你吃饭怎么样?”刘海瑞心劲儿很热乎,想请郑楚怡吃顿饭表示谢意,顺便将下一阶段的计划再做一下安排。
郑楚怡想到上次刘海瑞请吃火锅时辣的呲牙咧嘴满脸流汗的窘态,就故意逗弄他说道:“你又要请我吃火锅啊?你受得了不?”
刘海瑞被她说的一时有点无地自容,嘿嘿的笑了笑,说道:“光吃火锅有什么意思啊,这次咱们换个口味,怎么样?”
郑楚怡在电话那头稍加思索的想了想,尽管她晚上还打算写一篇稿子的,但还是笑着答应了下来:“好吧,什么时候?”
刘海瑞看了看手表,说道:“下午下班吧,白天就不耽误你上班时间了,怎么样?”
“要等到晚上去呀?”郑楚怡一听说要到晚上去,原本还以为很快就可以见到这个家伙了,忍不住发出了失望的质问。
“怎么?你可别告诉我你晚上还有约会哟。”刘海瑞听到郑楚怡带着惊讶语气的反应,就逗弄了她一句。
“瞎说什么呢,我晚上闲着呢,我就是觉得晚上吃饭你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有点奇怪。”郑楚怡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嘿嘿”刘海瑞坏坏的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怕你晚上被哪个帅哥给约走了,像你这样的大美女等着约你的男人在后边排队呢,得提前预约,先下手为强才行。”
“噗……刘海瑞,你也太夸张了吧,你什么时候见有人约我了啊?就算约我我也不会去的。”郑楚怡被刘海瑞那句夸张的玩笑话逗得扑哧笑了出来,的确,刘海瑞说的也不全是错的,日常生活中郑楚怡的确会面对这样的情况,经常一下班就会有报社的单身同事和一些工作中交往认识的社会上的男人打电话约她吃饭,不过都被她一一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有时候实在拒绝不了,她甚至在无名指上戴上了一枚戒指来向所有人表示自己并不是单身。
“实话实说嘛。”刘海瑞嘿嘿的笑了笑,这个时候有人在敲办公室门,他就笑着说道:“好了,楚怡,先不跟你说了,晚上见面再聊啊。”
“嗯,再见。”
“撒有拉拉,嘿嘿……”刘海瑞笑着挂断了电话。
“请进!”刘海瑞放下了手机,坐直身子朝外面门外应了一声。
办公室门缓缓的推开了,进来的人竟然是区政协副主席肖传国,这老小子怎么跑我这里来了?刘海瑞对肖传国的突然到来感到有些纳闷,不过脑袋一转,很快就想明白了。
“刘区长,没打扰你工作吧?”肖传国一进来就满脸堆笑的说道。
刘海瑞的脸上立即泛起了夸张的表情,惊讶的笑着说道:“哟,是传国同志啊,怎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快坐,快坐。”说着话,刘海瑞指了指办公室里的会客沙发。
肖传国忙笑着点了点头,毕恭毕敬的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刘海瑞看着他那个毕恭毕敬的样子,隐约能够猜出这老小子肯定是为了政协班子调整的事情过来的。他笑呵呵的站起来,一边用一次性纸杯亲自为肖传国泡了杯茶水端过去放在桌上,问道:“传国同志找我有事儿啊?”
“刘区长,也……也没什么事,就是那个班子调整的事儿,我知道您有点不同意张书记他们的意思……”肖传国陪着笑脸支支吾吾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过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刘海瑞就打断了他的话,‘呵呵’笑道:“传国同志,你想多了噢,我和张书记他们的看法是有点出入,但也不是说不同意你嘛,只是人事调整这个事儿毕竟关系到班子的稳定,不能这么太草率了,你是不是觉得是我有意不让你上去呀?”刘海瑞一边朝着自己的老板椅走去,一边斜着脑袋笑呵呵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神色有点尴尬的肖传国,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果真是为了这件事儿来的。
“呵呵。”肖传国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接着支支吾吾地说道:“刘区长,那个……我在政协干的时间也不短了,这几年虽然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成绩,但也没什么给政协带来什么麻烦,一直是紧紧的围绕在以你为首的区委区政府的周围的……”
还没等肖传国再次说完,刘海瑞又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传国同志,我可不是区委区政府的一把手啊,你应该是围绕在以张书记为首的区委区政府的周围才对嘛,接着往下说……”说着话刘海瑞在老板椅上坐下来,点了一支烟,摆出了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等着肖传国继续往下说。
肖传国尴尬的一笑,接着说道:“这次调整我要是再上不去的话,以后可能就没什么机会了,刘区长您得帮我一把才行,那个啥,李主席那边我也一直在劝说他不要老是跟你较劲儿,他太那个……冲动了。”
靠!这么说老子还真得感谢你不成呀!刘海瑞听到这家伙居然还厚颜无耻的说他帮自己了,他‘呵呵’的笑了笑,说道:“咱们就事论事,不谈李主席。传国同志啊,说句实在话,我本人呢其实对你的工作能力倒是一点也没有质疑,但是这个人事调整可是这段时间区里的头等大事,这两年国家对这方面的工作要求的很严格,区里的领导们看上你,也不能就这么草率的下了决定,一切还是按照人事制度和规定的程序来走比较好一点,才会有说服力。你说是不是?”
肖传国愣了一下,忙赔笑点了点头,说道:“是,是,刘区长您说的没错。”肖传国像是从刘海瑞的字里行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其实他并不是想有意要把他按在副主席的位置上上不去,只是不想顺着张书记的意思就那么草率做决定而已。
“那个啥,传国同志,这个事情你也就不要总是放在心上多想了,你目前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搞好自己的工作,区里也会看在眼里的,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我现在也没法给你说清楚的。”刘海瑞留给了肖传国一线希望,接着又给他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敲打。
听到刘海瑞这么说,肖传国又是一愣,接着突然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走到了刘海瑞的办公桌前,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只巴掌大的盒子就放在了刘海瑞的桌子上,轻轻往他面前一推,讪笑着说道:“这是我上次出国去考察时在瑞士带回来的手表,是原装进口的,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刘区长您笑纳。”
老一套!这年头官场上送礼为了避人耳目,由先前的送人民币已经转变为了既袖珍方便又高档昂贵的礼品了,刘海瑞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这只表盒,的确盒子看上去很精致,上面全是纯英文字母,一看就知道是价格不菲的高档货。
刘海瑞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肖传国,将表盒又往前面一推,笑呵呵地说道:“传国同志,你这是干什么呀,你看我这不是有手表吗?”说着话,他抬起手腕亮出了自己那块曾今任兰送给他的浪琴手表,虽然可能比不上办公桌上这只盒子的表,但是对刘海瑞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肖传国看了一眼刘海瑞手腕上那块手表,讪笑着说道:“刘区长,说句实话,您那块表有点配不上您的身份,还是我这块表您戴着更合适一点,这原装表的质量很好,时间从不跑偏,而且还是防水的,以后洗澡泡桑拿什么的,也用不着取下来的。”
“呵呵,我这块表质量也还不错的。”刘海瑞笑了笑,紧接着又说道:“传国同志啊,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这个东西你还是收起来吧,我相信你这段时间只要你好好表现,结果应该会让你满意的,毕竟区委班子的领导们还是很看好你的嘛。”
听到刘海瑞释放出的这个信号,肖传国的心里又燃起了一线希望,顿时笑盈盈地说道:“刘区长,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没什么的。”
刘海瑞佯装板起了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传国同志,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呀!”
正说着话,办公室门突然又人敲响了,肖传国趁机赶紧向刘海瑞陪笑说道:“那个啥,刘区长您先忙,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说着话逃也似的离开了刘海瑞的办公室,与此同时心想只要这块表放在了刘海瑞的办公室里,收了他的东西,也就不怕他再会反对自己当政协主席了。
等刘海瑞一回过神来,肖传国已经闪出了办公室,紧接着政府办的一个秘书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刘海瑞忙飞快的将放在桌上的表盒拿起来塞进了抽屉里。等政府的秘书送过来文件离开后,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将那只表盒拿出来仔细的端详了一遍,怀着好奇新又在电脑上查了一下表盒上的全英文品牌,当看到百度搜索结果上出现的相关条目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江诗丹顿,价格是188888。
看来这个肖传国为了能当上政协主席还真是大出血了!刘海瑞在惊讶之余这样想着,这种价格昂贵的东西他觉得自己一定不能收,中国有句古话叫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如果真贪恋这点小便宜,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大麻烦。
可是眼下怎么处理这块表呢?刘海瑞靠在老板椅上点了一支烟眯着眉头绞尽脑汁的琢磨了大半天,突然心里一个激灵,忙瓷灭手里的烟蒂,将这块表揣进怀里走出了办公室。
这小子揣着这块表要去哪里呢?只见他走出了办公室后,步行来到了区委,走进办公楼后径直来到了张书记的办公室门口,先是站在门外听了听,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轻轻叩响了张书记的办公室门。
“进来!”里面传来了张书记的声音。
刘海瑞推门走了进去,张书记一看到是刘海瑞来了,立即笑呵呵的说道:“哟,是刘区长过来了,请坐,请坐。”
刘海瑞客气的笑了笑,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直接走到了张书记的办公桌前,将揣在怀里的那只表盒拿出来放在了张书记的办公桌上。
老家伙看到刘海瑞这个举动,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抬起头来一脸纳闷的问道:“海瑞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书记,刚才传国同志来找我谈班子调整那个事了,说是张书记让他来找我的,这是他放在我办公桌上的东西,还麻烦张书记转交给传国同志。”说完话,刘海瑞还没等张书记反应过来,就又转身走了出去。
这下老东西直接被刘海瑞弄了个满脸难堪,这摆明了不是被这小子打了他的老脸吗?反应过来后,老家伙一脸难堪的往办公室门口瞥了一眼,神色显得凝重极了,他意识到在这件事上,自己又输给了刘海瑞一局。
刘海瑞能够想到在自己说完那番话转身离开时张书记那张老脸上尴尬至极的表情,他在心里暗暗的想,老不死的,好戏还在后头呢!到那个时候别说笑了,恐怕你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小保姆李双飞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里照料着吴姐,她这一不在,刘海瑞坐在办公室里倒还感觉有那么一点小寂寞,这一天的时间也像是过的慢了一样。给吴姐打了手机过去,和她在电话里聊了二十多分钟,得知她现在身体恢复的很不错,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刘海瑞也就放心了不少。
挂了电话,百无聊赖的他就干脆在电脑上看电影来打发这一天的时间。不知不觉,一天总算是熬过去了,下班之后收拾了东西,就赶紧开车去了市里接郑楚怡吃饭。
半个多小时后就来到了省报社门口,将车停在路边给郑楚怡打了个电话过去,“喂!大美女,我已经到报社门口了,出来吧!”
“刘海瑞,真不好意思,我还有一篇稿子没完成,可能还得个十来分钟,你能等我一下吗?”郑楚怡在电话里有些抱歉地说道。
靠!刘海瑞暗骂了一句,虽然心里有点不乐意,但嘴上还是不假思索的笑着说道:“没问题,我在门口等你。”
“嗯,我尽快。”郑楚怡笑道。
挂了电话,刘海瑞打开车门下去站在省报社门口点了一支烟,一边看着街上匆匆经过的行人,一边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平时很少出去逛街的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街边的梧桐树叶已经全部枯黄了,秋风微微一吹,就会哗啦啦的打着旋飘落下来,放眼放去,整个城市显得很萧瑟,他这才意识到天气已经逐渐进入了严寒季节,也才突然感觉到天气有点冷了,穿着一件夹克外套的他,不禁打了个哆嗦,站在原地来回的跺着脚搓着脸等郑楚怡出来。
郑楚怡倒还算是个很守时的姑娘,并不像有些女孩,在和男孩约会的时候总是刻意要姗姗来迟半个多小时以先自己的矜持和高贵。十几分钟后郑楚怡一边将皮包往肩上挎着,一边小跑着急匆匆的从报社里面赶了出来。正站在报社门口东张西望的刘海瑞,不经意间朝报社里面一看,突然就见郑楚怡急匆匆的朝着外面小跑了过来,一头乌黑秀发随风飞舞,胸前那两个大馒头随着小跑时身体的颠簸而有节律的上下跳跃着,脚下那双高跟长筒靴更是让刘海瑞担心她会不会突然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