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恨她,他折掉所有骨气,顶着私生子的身份回到池家;因为恨她,才自以为是地觉得,相互的伤害能够扯平。
那根平衡木轰然倒塌,他无所适从。
从池亦川脆弱的神情中,梁江找到了一丝快感。他变本加厉地增添对方的愧疚,“她真傻啊,一个人偷偷跑到医院做流产手术,刚巧被学校一个老师看见了。她害怕极了,最害怕的是连你也不能参加高考。
刚好那时我要出国,有没有高考都无所谓,所以她求我和她演戏,去骗老师,也骗你。
读高一开始,我就偷偷喜欢她。她是个乖乖女,我本想等高考完再跟她表白。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说不定我能慢慢软化她。可你来了,一出现就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当时我真恨你,巴不得你当一辈子穷小子,所以一口拒绝。她哭着跪在我面前求我,刚做完手术,血水顺着她的裤脚往下淌。除了答应她,我没有其他能安慰她的办法。
池亦川,这世上最没有资格伤害她的人就是你!”
泛黄的历史被打捞起来,想起章亦欢当时的惨状,梁江的心脏仍然一阵阵地抽疼。
他对面的池亦川像被人抽去了主心骨,额头抵在桌上,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哭声。
两个男人沉默着回到医院。
近乡情怯,池亦川走到病房外间就停住脚步。
梁江扫了他一眼,进去后发现章亦欢已经醒了。
她被人打破了头,脑袋上缠着绷带。脸上青肿着,嘴角也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