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何其讽刺?
冒顿对于德胜门将士们的底细,是知道的。
这不过是一群,训练了月余的预备军。
甚至。
在战前的冒顿看来。
这样的一群预备军。
充其量的,就不过是一群拿起了武器的泥腿子而已。
不过一月的训练。
恐怕连怎么握紧武器都还没学会。
怎么可能有战斗力?
然而。
冒顿是打死也没有想到。
就是他眼中这一群毫无战斗的泥腿子。
眼下却成为了他攻入京城的一道天堑……
他不明白。
这群人,到底是为何,不过训练一个月,便有如此的战力和恐怖的战斗意志?
此刻别说是普通的匈奴将士们。
就连冒顿这个匈奴首领的心中,都产生了不住的怀疑。
莫非他冒顿和匈奴此生。
当真是无法攻入京城了吗!?
如此的想法。
仅仅是一产生。
便是让冒顿整个都是不寒而栗的起来。
面色瞬间涨红。
猛然摇了摇头。
目呲欲裂的望向了前方的德胜门:“为了匈奴!本单于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咬着牙,冒顿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为之扭曲。
望向德胜门下的宇文成都,和他麾下不过千余人的将士,是一字一句的历喝道:“传令下去!”
“不惜一切!哪怕是我二十万大军伤亡殆尽,今日也必须给我拿下京城!”
“全军将士,若敢有消极怠战者,杀无赦!杀无赦!”
冒顿愤怒的嘶吼声,瞬间响彻了四周。
到了此时这样的地步。ωω
冒顿为了攻下京城,已经是豁出了一切!
甚至,也不再去思考其他东西了。
正如他所说。
今日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今日也必须拿下京城!
无论是冒顿本人。
还是他麾下的匈奴将士们都是明白。
这样的一场战斗。
匈奴人输不起……
一旦没能拿下京城。
等待着整个匈奴部族的。
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随着冒顿的一声令下。
所有的匈奴人。
像是发了疯一样,朝着德胜门疯狂的冲击而去!
这一次。
再没有什么攻势不攻势,退却不退却的了。
此战。
便是决战!
此攻,便是总攻!
对战双方,无论是大夏还是匈奴。
不成功,便成仁!
杀声四起!
鲜血泼洒!
整个德胜门前,已经是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磨盘!
无时无刻!
都有匈奴人,在朝着德胜门的城门,城墙发起疯狂的冲击!
每一分,每一秒。
都有人死去。
除了厮杀和死亡。
此刻的德胜门下,再没有了半点的内容。
距离守住德胜门两天。
还剩下六个时辰。
而城门的大夏守军,仅余一千五百人!
两个时辰过去!
匈奴人攻破瓮城城门,将战线硬生生的推进到了瓮城之中!
大夏守军仅余不到千人!
四个时辰过去!
匈奴人杀到了德胜门正门之下!
大夏守军仅余五百人!
五个半时辰过去!
匈奴人即将突破正门!
而此时此刻。
于文成都身边还能起身的大夏将士,不过数十人!
“杀!”
“杀!”
“杀!”
匈奴人的攻势,每时每刻都未曾停歇。
事实上。
即便是此刻的宇文成都,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了多久了。
战斗到了现在。
原本金色的盔甲,已经被彻底的染成了血红色。
宇文成都机械的挥动着手中的凤翅镏金镋,收割着冲上前来的匈奴人!
到底杀了多少人。
宇文成都已经数不清了。
只知道放眼望去。
自德胜门下数百米之处,再到瓮城,直至现在的德胜门下!
密密麻麻,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战斗的痕迹。
每一处地方,都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
到底是属于哪方,已经是不能辨别。
也没有人知道。
在这一寸不过数百上千米的地段,到底是死去了多少人!
宇文成都累了,彻底的累了。
甚至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模糊不清。
双手,双腿,全身的每一处地方。
从疼痛到麻木,再到疼痛再到麻木……
这位大夏的第一猛将。
也早已经是到达了自己的极限。
仅仅凭借着意志战斗到此刻。
就连那坚不可摧的意志,也快要濒临崩溃!
一身华丽坚韧的盔甲,早已经是破破烂烂。
血色覆盖下,露出了那遍布着伤痕的躯体……
几乎没有了一处,完好的地方……
宇文成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两刻钟。
也许就在下一息,便会轰然倒下。
此刻的他心中所想。
只有坚持,再坚持一下!
背后便是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