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起码，该给吾最后的体面！”</p>

“是你不要这份体面，你刚才不是冷笑着不屑一顾吗？”</p>

吴妄皱眉道：</p>

“你到最后一刻，都在想着如何哄骗自己的盟友，如何不甘心地去尝试最后的机会。</p>

帝夋，你既已无底线，又如何要求你的对手给你体面？”</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帝夋仰头大笑，但笑容中满是萧瑟。</p>

“吾这一生，起于微末之间，长袖舞于众强身畔，找寻时机、一飞冲天，最后却落得如此荒凉地步！</p>

可笑，可笑！”</p>

吴妄径直道：“你对第三神代了解多少？对第一神代了解多少？”</p>

帝夋静静注视着吴妄，嘴角挂着淡淡微笑，只是凝视着吴妄。</p>

吴妄又问：“你透过岁月大道，可看到过什么情形？”</p>

帝夋嘴角的笑容更是玄妙，似乎已胜券在握，似乎已知晓什么。</p>

吴妄第三问：“你觉得，这天地还能存在多久？”</p>

“呵。”</p>

啪！</p>

毫无征兆，吴妄突然出手。</p>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吴妄指尖绽出一团蕴含了天道终极奥义的神光，神光轻松射穿了帝夋的额头，炸出了可怖的血洞。</p>

西王母眉头轻轻跳了几下。</p>

帝夋目中略带错愕，还有着些许不可置信，神魂迅速变得黯淡。</p>

吴妄却是不敢大意，招来天道，以天道之力为柴，点燃无上玄冥之火，包裹住了帝夋这神魂各处，由外而内、慢火煅烧。</p>

不过转眼，帝夋的‘身体’已融化成了半透明一般。</p>

魂儿，淡了。</p>

“就这般杀了？”</p>

西王母忍不住开口问了句。</p>

“不然？”吴妄问，“难道，还要给他什么仪式感不成？”</p>

“他毕竟也是一代霸主，”西王母缓声道，“其实该在正面对决中覆灭他。”</p>

“他根本不可能与我正面对决，”吴妄摇摇头，“就算你给他机会，他就会拼尽一切可能，遁入虚空之中。</p>

我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也不想冒这般险。</p>

天道镇压，剥离岁月，灭他神魂。”</p>

一气呵成。</p>

“这……”</p>

“刚才的谈话，也可以看做是我为了一步步瓦解他的斗志，分散他的注意力，其实刚才的金龙我已是用了全力，不然可做不到如此轻描淡写。”</p>

“陛下处置的自是妥当，但帝夋或许知道一些有关未来劫难之事。”</p>

“不可能，”吴妄哼了声，“他如果知道，不会用这般口吻，刚才他故作姿态，只是没有搞明白我为何问这些，又察觉到我的问题背后掩藏了秘密，在这里不懂装懂罢了。”</p>

西王母轻轻一叹，目中不免泛着感慨。</p>

帝夋当年，也是去过她那的；</p>

没想到，此刻就如一张薄纸，在天道火焰中缓缓消散。</p>

吴妄将这般玄火维持了半个时辰。</p>

一直到帝夋的神魂烧的渣都不剩，又命天道搜查天内天外每一个角落，搜查帝夋是否有后手。</p>

严谨一点，总归是没错的。</p>

西王母在旁静静地看着，见吴妄将目光落向大荒天地内的东野，一个又一个东野之神的排查，忍不住嘴角抽搐。</p>

“陛下这般忌惮帝夋吗？”</p>

“嗯。”</p>

吴妄应了声：“我从未小看过帝夋，哪怕现在对付他只需要三成力，我也会用十成实力，扫清他留下的一切痕迹。”</p>

西王母笑道：“那陛下这是不是，也有些不自信？”</p>

“如果自信的代价，是我的亲朋好友再次被掳走，”吴妄挑了挑眉，“那我宁愿不自信一点。”</p>

“也是这般道理。”</p>

“好了，此次有劳西王母，还请西王母也去天外助阵，降下威仪，一同镇压烛龙与混乱大道。”</p>

西王母问：“陛下您不亲自出手吗，天外也需天道教化。”</p>

“我又何须去人前显圣？”</p>

吴妄看向虚空深处，缓声道：“我需再检查一遍整个天地，看有无帝夋的后手。”</p>

西王母：……</p>

绝了。</p>

这位东皇陛下，对老对手是真的尊重。</p>